有心参与救灾,也明白这是制度不允许的事情。再加之从稹峪驿听到的驿报,朝廷里的一系列举措也都还算井然有序,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这厢放下心来,那厢便记起了跟苏修明的约定。算下来,从离京开始,已经近半月了,两人一直也没机会好好单独相处过。
下游地区虽然遭灾,但上游地区的百姓生活却未受到一丝影响,两人从稹峪离开的时候,城里的景象依然如同来的时候一样,平静安稳,一片祥和之态。
这一番的旅程,又跟之前似乎有了些微的不一样。交谈之间,多了几分随和,少了几分小心。董飞峻觉得似乎这份改变是来自于自己。
这一次,当真是完全抛开,什么也不管了。两人牵着马,大致向着目的地方向一路问路,有时候行到场镇之上,便找家客栈寄宿,错过了宿头,便在乡野农家借宿,若是实在连农家也找不到,在野地里生个篝火对付一夜的时间也有。好在两人都不是没吃过苦的人,这样一番行路,也觉得很有乐趣。
其实一路行来,董飞峻还有一个问题一直挂在心里,那就是两人之间的亲密事。
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对这种事情不可能没有念想。再说,两人之间若是从来没发生过什么,那董飞峻多半还能用“不敢冒犯”这个念头压下去。但,明明就……做过的。
奇怪的便是,这一路行来,两人独处一室,共寝一榻,虽然不只一次的萌生过这样的念头,却、什么也没发生过。董飞峻也不能理解自己这种微妙的心情。他似乎,已经努力的观察过苏修明的表情。发现自己不能确定苏修明对这种事情是不是愿意。
上一次的发生,董飞峻现在回想起来,觉得也许是苏修明主动勾他的?但最近这几日以来,这人的语气、神色都十分正经,以至于让董飞峻每每觉得“难道这人上一次之后,觉得后悔了?”一想到这样的可能,又觉得自己不应该冒然的做什么举动。
于是连日来,特别是晚间接近就寝的时段内,他总是用眼光四处去跟着苏修明的身影,试图看出他一点点真实的意愿。
其实,以董飞峻的性格而言,本来便不善于把事情闷在心里,而喜欢当面问清楚。但这种事情,却无论如何问不出口,以至于让他这几日来,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十分纠结的状态。
第四十章
苍屿山离稹峪城大约七八天的距离,地近整片大陆上第二大的内陆湖——太泽。早先董飞峻也在离城听过很多此地人提及,湖光山色,风景倒在其次,炎炎夏日里透体清爽,无风自凉才是最令人向往的事。
两人不急于赶路,一路行来,倒也十分悠闲。聊天的时候,刻意的避开了官场上的东西,只聊一些生平见闻趣事,感觉只像是交情挺好的朋友,而没有那么多身份立场上的框框。
董飞峻一向觉得,事情应该不会像目前这么简单。虽然现今为止尚未遇到任何状况,可以,谁知道一切是不是已经在暗中进行呢?按常理,这种事不可能不激起一丝反应。现在这样的平静,反而透露着一种诡异的气息。
看苏修明的态度,倒似乎完全不放在心上。但结合董飞峻之前的了解,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放在心上,还是只是没说而已。
“在想什么?”听到问话的声音回过神来,董飞峻才发现自己已经若有所思的盯着桌面许久。
“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他这样没头没脑的说一句话,苏修明似乎也听懂了,轻轻弯了弯唇角。隔了半晌,才道:“是不会这么简单。”
董飞峻听他的语气,似乎是知道些什么。“怎么?”
苏修明轻摇了摇头,却没有答。
董飞峻微皱眉,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态度。明明先时里说过“可以问”,此时却不肯回答,难道是……“你、后悔了?”整几日来,总是想着这个问题,这时候被他的态度一激,想也没想就问出来了。
苏修明微微一怔,接着似乎有些微笑的表情。董飞峻那一瞬间分明感觉到他很想做一些之前常用于兜圈子吊着自己一类的举动,但又忍了回去,很少有的认真回答道:“不是。”说这话的时候他眼角一直弯着,刚才隐约感觉到有些不高的兴致也不见了。
董飞峻觉得自己莫名的安定了下来。然后开始为这几日以来的纠结感到有些羞愧。也许最应该避免的,其实是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作为一个男人,应当拿得起放得下。牵肠挂肚一类的情绪,难道不应该是闺阁女子才会有的么?
其实很多时候想起来,自己也觉得很奇怪。为何在面对这人的时候,总是表现得不够克制不够潇洒。反而是在最倾慕的人面前最笨拙吗?
再回过神,见坐在对面的苏修明正侧着头看着他,董飞峻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道:“你为什么会和我……?”其实这才是一直压在心里想问的话。自幼而长,由于实诚的缘故,自己并非是一个特别讨喜的人。当时的情形实在是太过于突然,以至于直到现在,都还怀着一种不完全确定的心态。
仔细打量眼前这人,不论家世、人才都是上上之选,就算抛开身份不谈,以其自身的能力来说,出将入相也完全不是困难之事。这样的人要什么没有?
作为一个男人,总是希望能够保护自己的心上之人,可以像一棵坚定的大树一样作为依靠。可是面前这人,完完全全不需要依靠自己。觉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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