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昊的衣袖,轻声道:「我们走罢!」
「罗兄告辞。」闻人昊朝罗夜暝抱了抱拳,十分谦和有礼。刚才许致青说话时,他一直微笑着站在一旁看着罗夜暝,似乎觉得此人十分有趣,明明相貌丑陋,偏偏这么厚颜无耻地死缠烂打,可是看到他伤心气苦,他竟然难得地没有出言讥讽,连自己也不禁有些疑惑。
听到闻人昊说话,罗夜暝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一个外人面前失态,看着两人上了马车,扬起一股烟尘,辚辚地往杭州驶去。
众人看了看罗夜暝的脸色,却发现他并没有妒火中烧的样子,脸上反而尽是思索和迷茫,似乎还在想着许致青话里的意思。
其中有一个名叫来喜的道:「少帮主,要不要拦?」另一个叫阿进的嘴快,说道:「拦?除了少帮主,谁有本事拦?」来喜狠狠瞪了他一眼:「我就是在问少帮主去不去拦人,眼看着人就去杭州了,再追就来不及了。」
罗夜暝豪气地摆了摆手:「罢了!人家既然无情,我也不能探了脸去给他打。都散了,去做自己的事!」
众人都纷纷称赞少帮主心胸豁达,不和小人计较。心下都是抹了一把冷汗。少帮主的武功他们是拍马也追不上的,听少帮主说,这闻人昊武功极高,想必少帮主也斗不过,那他们跟着上去岂不是送死嘛?当下更是变本加厉地溜须拍马。
罗夜暝开始时是顾着面子,到后来也有些飘飘然了。
他没见到许致青以前,以为许致青不相信他是罗夜暝本人,这次还把玉笛别在腰间,可以亲自吹奏一番来证明自己的身分,现在既然许致青已经放了话,可见即使许致青真的相信他是「罗夜暝」也没有用,这管翠玉笛自然变得十分多余。万幸玉笛的颜色和衣服一样,想必刚才许致青也瞧不出来,没有因此多挖苦他,他也算保住了几分颜面。
罗夜暝大气地一挥手,断绝了自己还想再见许致青一面的后路,很快就悔得肠子都青了。
回到家中时,仍然坐卧不安,不能忘怀许致青的软玉温香和体贴入微,想到人如其名,那么至情至性的许致青竟然和一个来历不明的闻人昊在一起,随时都有可能被那闻人昊欺骗,他便心如刀割,万分难受。
第二章
罗夜暝沿着官道,展开轻功,狂奔了二十里路,才在天色擦黑前找到了许致青和闻人昊停在客栈外面的马车。
他潜进客栈,隔着窗子把每间房都看过了,才在东厢的一间上房看到这两人坐在桌前品茶。
炉火上的茶水雾气蒸腾,泛着清香,罗夜暝就是蹲在窗外都能闻到。他这才发现自己整整一天一夜的茶饭不思,滴水未进,早就饿过了头,此时似乎闻到了饭食的香气,更是饥肠辘辘,只能运着真气强自压下。
两人似乎在品鉴一幅画,却听得那闻人昊忽然笑道:「致青不必那么客气,叫我闻人兄岂不是疏远了么?致青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叫我一声「昊哥哥」罢。」
他名字不知是真是假,起得倒是真占便宜,平白让人叫他「好哥哥」。罗夜暝暗自唾弃闻人昊的人品太差,却听得许致青似乎有几分羞涩之意,犹豫了许久才道:「闻人兄说笑了。在下身为金陵子弟,祖上官声不显,如今在下不过多读得两年书,略谙琴艺,却是不如闻人兄见闻广阔,家世尊贵,如何能与闻人兄以兄弟相称?」
闻人昊淡淡一笑道:「你是今天听了姓罗的话,所以怀疑我的来历是不是?我的身分虽然不能说,但既然是你问,说说也无妨。我家其实是前朝皇族,后来漂泊海外,最近几年战乱平定,才回到中原。」他叹息道,「江山落入他人之手,实是不值一提。何况若是被朝廷知道,大概我们就不得不再次远离中原了。」
许致青大惊道:「原来闻人兄是皇室中人,这可大大失敬了。」
「这件事还请致青不要再在别人面前提及的好,昊哥哥的身家性命,交到你手上啦!」闻人昊哈哈大笑。
他话里对许致青的喜欢溢于言表,另有一番慨然的气度,让许致青十分心折,对他自称「昊哥哥」也没再反驳。
两人说话越来越融洽,罗夜暝已有些听不下去,但要他就这么离去又很不甘心。
对闻人昊是越来越厌恶,只是前朝皇族而已,再怎么显赫也要追溯到一、两百年前了,又得意个什么劲?
人长得好就是占便宜,闻人昊和许致青才认识了几天就博得了许致青的好感,他和许致青书信往来两年,许致青对他赞不绝口,但见到他真容时,却是不免一声惊叫,立刻绝交了。
他心中对闻人昊只有嫉妒恼恨,虽然有些相信闻人昊是前朝皇族,但却没想过要去告到官府,让闻人昊吃个闷亏。只因他行事向来直来直往,也从未用过这般小人行径。
罗夜暝在楼下徘徊许久,终究不愿离去,当下在客栈的帐房处扯了一张纸,随手写了「十日之后,必当卷土重来。请君静候之。」包了一颗石头,便往闻人昊说话声音处砸去,身形一闪,已隐入夜幕当中。
他运起内功,耳力自然极为敏锐,听到闻人昊将那石头抄在手里,接着就听到许致青一声惊呼,道:「怎么回事?是有贼人么?」
闻人昊笑道:「不必惊慌,是只小老鼠罢了,我去把他捉来给你玩。」脚步一动,已跃出了门外。
罗夜暝自恃武功极高,不怕闻人昊追来,但他心里打定了主意,不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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