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僵硬地躺了几分钟,等着狂跳的心平复下来。我能感到他在我旁边非常放松,一只胳膊横在床上,自在地摊开四肢躺着。这个也是他在越南学到的窍门吧 --- 如何不带任何性意味地在同性身边睡觉,也完全不会因为这种亲近而尴尬。当然换个角度想,这也是因为他脑子里根本没有这些奇怪的yù_wàng吧。他多半正想着案子的事,或是想着棒球联盟的排名表之类的。隔了良久,听到了他的鼾声,我终于慢慢放松下来。
我不由自主地靠近他一些,闻着他的气味 --- 唉,我知道,就当我是发疯了吧。我想回忆起他在图书室里闻起来的那种味道,还有他身体里爆发出的怒火;我很想把头靠在他肩膀上,再一次体会他的胳膊环抱着我的滋味;我希望再次感觉他结实的胸膛抵在我的背上……见鬼。我试着想象身材惹火的女人来转移注意力,这个原来对我非常有效,但这次没用。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男人感兴趣了?是刚刚才意识到的吗?还是说下意识的已经很久了?这些混乱的思绪在我脑子里纠结着,我终于沉入了梦乡。
* * *
我浑身燥热地醒过来,感到四肢僵硬。这条该死的牛仔裤穿着睡觉的话,就嫌太紧了。但我还有什么选择呢?难道要光着身子睡在一个强烈地吸引着我的男人身边吗?我还是穿着它好一些。skr的身体散发着热量(这个人简直像个炉子一样),加上我火烧火燎的肩伤,我简直被烤得受不了了。我从被单下面钻出来,从椅子上抓过毛毯,挪到床尾安顿下来。这时,我想起nik的话来,他说他就是睡在他主人的脚边。这太恶心了,r,太恶心了!但我不想再接着折腾了,索性按照我上司刚才的命令进入角色好了。这个就算是我的借口吧,我又何必那么抗拒呢。skr是对的,我们首要的目的是活着离开这里,即便我做过什么不该做的事,谁会在乎呢?难道要他发现我整晚都勃起着睡在他旁边吗?我只希望我们都能活得够长久,让我回到办公室里再为所有这些事尴尬吧。到那时侯,我有的是功夫去为我的性取向问题烦恼。
我们大概是过了一点才睡的,第二天早上七点差不多同时醒过来。
“睡得还好吗?”他看到我睡觉的位置感到很惊讶。
“还可以,就是热的要死。”我咕哝着。
“哦,该死的。这个我得抱歉了。每年夏天有半数的晚上,n都赶我去睡沙发。她说象我这种火炉子一样的家伙,根本没有女人忍受的了,她还琢磨过要把我连在发电机机上,好节约电费开支呢!不过冬天晚上很冷的时候,我看她倒没抱怨过。”他咧嘴笑了起来。
这情景太古怪了。我和他都半裸着身体,整晚被关在这间屋子里,现在他竟然还谈论着这么私人的话题,说不定他还是头一次向别人透露。难道那个杀人狂潜在的威胁根本影响不了他的情绪吗?我想我过去从来也没有把他当作完全的人类来看待。我忽然对n很好奇,我知道他们离婚了,我想知道原因究竟是什么。我看十有八九跟他有关,多半他忽然间发现自己实际上是个双性恋的top,而且还憋着要把他最最厌恶的特别探员扔到地上折磨到不省人事。不会那么夸张吗?好吧,那就只是轻轻地折磨。
我尽量控制自己不去看他起床走进浴室,不去听他淋浴的声音,也不去想象如果我进去跟他一起会怎么样,不去看他腰里围着一条毛巾走回卧室来,胸毛上还沾着闪着微光的水珠。当他扯下毛巾开始擦身的时候,我只好忙不迭地转开视线。
不去看他的luǒ_tǐ超过了我忍耐的极限。我只能逃进浴室里降降温,让冰冷的水淋着自己,同时试图用手来释放 --- 这简直是一种强烈的自我折磨。也许我根本就是个受虐狂吧。
等待10点钟到来,就好像在等待死刑判决。我们静静地坐着,他坐在床边,我坐在椅子上,一分一秒地捱着。他清了清嗓子,转头看着我。
“我跟你说的话,r,”他的声音沉静而平和。在过去的一个小时里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当然。”我耸耸肩,牵动伤口带来的疼痛让我咧了咧嘴。
“不,你给我认真点。我知道你的脾气。一定照我说的办,眼睛要看着地。还有看在上帝的份上,别再招惹任何人。”听到走廊里的脚步声,他站起身来,但来人走过去了,他又坐回床上。
“我会照你说的做的。”我又一次耸耸肩,接着告诫自己后面的日子里最好不要再耸肩了。
“很好,这只是一场戏,我们都在扮演自己的角色而已。这不是现实生活,不管他们怎么说你都无关紧要。只要眼睛朝下看,照我的吩咐做就没问题了。听我这一次。”他眼光里充满警告意味。
“我会的,我会的!”我有点烦了。
他摇摇头。“看看,甚至根本没有任何挑衅,你都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外面全是能激怒你的人,r。从现在就开始控制你自己。对这些人来说,你是什么。”
“对这些人来说,我是见鬼的阿米巴变形虫!”我恼火地叫道,“我不会忘了的,即便我忘了,他们也会马上提醒我的。”
“我也会的,”他叹了口气,认真地看着我,“r,我现在就提前为我可能说的或做的任何事向你道歉。如果我发现你要惹祸,我会按他们期待的方式表现的。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即使你可能忘记,我也绝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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