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瞧她言行与自己似十分亲密,晏冉歪头打量了一阵她,又问她是谁。
夏清涵答不上来,便只能沉默,垂头想要给她换药,晏冉面上不喜,想要推开她,一动手方发觉手脚大大不便。便又泄气的问夏清涵,“我既是个天生的残废,你捡我回来又能作甚?给你端茶倒水都做不了。”
夏清涵闻言便摇摇头道:“我怎会要你端茶倒水?你这些伤……是为人误伤,好好调养着,终不会碍事的。”夏清涵迟疑了一下,虽以决定让她跟那些恩怨再无瓜葛,但她鲜少说谎,说到伤处更是自责,就不免停顿一下,好在还是忐忑含糊了过去。
“手脚长在我身上,你又怎知后面会不会碍事?”夏清涵被驳的一愣,晏冉眼珠一转又道:“你到底是我什么人?怎就这般爱操心的?”
“你我……”夏清涵垂下眼帘轻声道:“萍水相逢罢了。”
晏冉哼了一声,再不接话。
“等再过几日……”早早备好的话,在真正脱口的一刻,生生卡在喉间,夏清涵看着此时此刻,眉宇间阴翳尽散的晏冉,忽觉得,既然前尘往事皆成过往,那把人留在自己身边仔细照料又有何不可?她如今这个样子,一人去到江南水乡,她又要如何牵挂?
“再过几日怎么了?”正出神着,晏冉倏忽凑上来问道。
夏清涵一时心绪烦乱,也没理清到底要如何才最妥当,于是只得反口道:“没什么,你且先……先好好养伤。”
晏冉撇撇嘴,表示不满,支使着她给自己拿那个模样奇怪的册子给她看,倒也没继续追问,夏清涵松了口气。
夜里,夏清涵还在为如何安置晏冉最妥辗转,门外却是一阵叮铃哐当的声音,到达门前时,又一瞬安静下来,似乎那人是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夏清涵没有妄动,那人静了半响,还是忍耐不住,门吱一声开了。一人探头探脑,在门口徘徊不定,夏清涵又等了半天,终于率先出声询问怎么了。
晏冉拄着拐,踌躇半响,慢慢挪步到她面前,才别别扭扭说晚上睡觉老做噩梦,夏清涵一听,便道是梦魇,反射性的要晏冉留宿,出完声,方觉不妥,可欲收回时,晏冉已经投到她怀里,环住她。那具身体柔软温热,夏清涵终究没有拒绝。
夏清涵睡觉规矩如旧,不曾乱动,到是晏冉,八爪鱼似的缠着夏清涵,让夏清涵哭笑不得之余,心里对晏冉的安置日期又忍不住往后拖了一拖。且,肌肤相亲,欲念四起,却又叫夏清涵强行压抑下来。
次日,夏清涵望着晏冉不知从哪翻出的木簪子发愣,晏冉语气愉悦的要夏清涵给自己戴上,夏清涵戴上后,对着晏冉又怔怔发起了呆。勾起了往日种种,一时杂念无数,心绪难平。
贪嗔怨憎,素来是她门中大忌,宁疏不堵。在给晏冉疏导经脉差点岔气入魔障后,夏清涵才意识到最近犯了多少忌讳。忙念一遍清心静气经后,为防心境有失,也不敢再独与晏冉相处了,再加对晏冉去留问题上举棋不定,干脆把自己关进书房读书抄经去了。
书房里典籍浩瀚,夏清涵拿了上次看到一半的经书继续往下翻,食不知味的翻到最后,只见封底泛黄的页面上留了一行娟秀小字。字形清隽,正是静安居士的笔迹,上面写着“世人求爱,刀口舐蜜。初尝滋味,已近割舌。所得甚小,所失甚大。世人得爱,如入火宅。烦恼自生,清凉不再。其步亦坚,其退亦难。”
这句话却不是道家经意,而是出自佛家《法华经》又不知是何故,叫师傅生前抄录在了这册道家经要里。夏清涵抚着那两行墨字,翻覆着念了数遍,呆坐在房中,出起神来。待耳中传来林鸟鸣啼声,才回过神来,竟然不觉已过了一个时辰。低头去看,掌中的那册薄书,字迹却晕花了,糊成了一片。伸手抚面,指尖只触到了一片湿意。
往事种种既已作古,何必念念不舍?愿她一生顺遂,平安喜乐便是。
便就,放她去吧……
夏清涵再从屋里出来时,面上已找不着半点情绪的端倪,一派无悲无喜无忧无怖的模样。好似那一碗忘忧是与晏冉同饮下一般,只是晏冉丢了记忆,她也一并封起了内心。
晏冉看到这样的夏清涵,面上似有不解,一片的茫然无措。下意识的拉住夏清涵袖口,露出一个笑容来。
夏清涵伸手轻轻抚了下晏冉的头发,旧话重提,这一次,似乎终于能举重若轻的说出不日便要送晏冉走的打算。晏冉面上的盈盈笑意顿时凝住,低头在原地站了半天,犹犹豫豫的抱着夏清涵胳膊撒娇,说不想走。
夏清涵摇摇头。
于是晏冉唇角勉强挂起的那点笑意也没有了,沉默了半天,哑声道:“我知道了,你嫌我是个没用的废物,不打算要我了……我不要求你,你要我走,那我就走……”可说着说着,又跟个孩子似的哭了出来。
这一哭,似乎也终于激起了夏清涵面上的一点涟漪,她捧住晏冉的脑袋,用指腹轻轻拭去泪水,声音温和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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