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绘着淡金龙纹的手按住他的肩膀,柔软冰凉的唇放大。那一瞬间,瑄分尘以为他会紧紧贴上来,而姬任好只是浅浅的,碰触了他的唇角。
“十天之后……回答我吧。”
他定定的站着,油纸伞不知何时被塞入手中,淅淅沥沥的雨声愈加清楚。那人一身紫白,翩然远去,身影无声,没入雨中了。
十天转瞬即过。
姬任好就在山脚,在十天前买的宅子里,默默等待着。
又是黄昏。
已经不下雨,阳光渐渐暗淡下来,留一抹霞的余辉,过一会,更完全的没去了。
若颦替他盖上金线薄裘,柔声道:“阁主,廊上露重,到房中可好?”
姬任好轻拍她手,道:“你退下吧。”
铜壶滴漏声一点一点响过,夜色极深了,他轻撩身边一盏大红烛,心中只想,那人会不会来?
断袖龙阳,本就大违天理,那人又是修道人,除了拯救苍生,就以羽化登仙为己任,多年的追求,他可会放弃?只为自己?
对他而言,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
水声又一滴,转眼十二个时辰过,没有任何身影出现。
一股浓重的悲伤窒在心头,他紧紧闭上眼睛,十五年爱恋连二十七年的情分,终于全部落空了么?
终于要分道扬镳……
迟迟不敢告白,最怕这样的结局,但这样的结局,终于来了。
脚步声轻响,他蓦然张眼,走来的却是若颦。
少女立到椅旁,默默不语。
复又闭上眼睛,他静了许久,方道:“回房罢。”
声音竟嘶哑异常。
站起身,不欲多逗留一刻,险些撞到了柱上。他一人踉踉跄跄回走,摸回主廊,忽然见自己房前,一盏灯笼徘徊。
小小的火苗晃动,握在一只手中,主人白衣素袖。
姬任好宛如绝处逢生,巨大的惊喜似乎轰昏了头,那人抬手,道:“好友……”灯笼啪的落地,毕剥烧了起来,他被对方猛然抱住,力道之大,几乎要压碎骨
头。姬任好喃喃道:“你来了,你来了……”
瑄分尘静下的心又起了波澜,迟疑着道:“我……”
他是想来告别的,暂且云游几年,让双方冷静下来。情欲是修道大忌,事情发展成这样,非他所愿,但姬任好这般情形,他如何说的出口?
那人摸着他的脸,将他按在怀里,嘶哑道:“分尘……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十五年我每天都想着你……只要你说一句,那些女人我一个也不要,我只爱你一人,你却好狠的心……”
瑄分尘震颤之余,心乱如麻,他从不知道对方竟然等了这样久,有那样浓重的情。
他不知道十全十美的姬任好,居然也这样苦楚,求不得的东西,就是他自己。
在时间的流逝里,他不知不觉,已经欠下这样重的情债了。
“你要娶韶破雪,你知道我不能忍受!你还想割袍断义,我真想杀了你……”
声音渐渐变低:“只是……”
下不了手……
他张了张嘴,也有些沙哑:“我哪里好……”
姬任好柔声道:“哪里都好……”
他抚摸着怀里的身躯,多年的情感都在这一抱里喷薄而出,忍不住低头,重重印在对方唇上。
瑄分尘无法逃避。
深夜里两颗心贴在一起,重而急的跃动,姬任好深吻良久,终于放开,瑄分尘从未与人这样亲密过,陌生而涌动的感情袭来,窘赧的耳根微红,感到对方还要进一步,连忙挣开,贴在墙上喘了两口,道:“你等等……”
“我不是……”
直接拒绝的话,无法说出口。
“我……”
他背转了去,低声道:“你不该这样。”
姬任好走近一步,道:“为什么?”
“你是怀天阁主,何况有违天道……”
“所以无人能管我,天道乃是道法自然……自然要随心而行。”
姬任好抱住他,轻吻着后颈,道:“我好想你。”
瑄分尘勉强保持清明:“你何时回阁……?”
“过两天就走……怎么?”
“……我送你到阁中。”
此话含义,一听即明。姬任好紧抱着人,心情却冷静了些,瑄分尘若完全绝情,可以不来赴约,又可以当场拒绝,他既然还送一段路,表示还有希望。毕竟多年情谊,自己在他心中,也是有份量的。
他不回答,只道:“天色晚了,先歇息罢,这些事折腾的,你也累了。”
瑄分尘也只好应了,整毕衣装,若颦领了小丫鬟来,服侍两人回房洗漱。
次日姬任好没走,再一日也没走,到第三日,终于动身了。
瑄分尘几以他要在这住一辈子。
有旁人时,两人神情若往常,一旦没有,姬任好每句话都能转上甜言蜜语,兼搂搂抱抱,上下其手,瑄分尘简直有种丧失清白的错觉。而说什么,几乎都是没用的。
如,几乎陷入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状态了。
尽管如此,那人还是处处暗示。
瑄分尘尽管无力,心却更乱了。
他们按上次来路返回,又行驶几日,到了西湖,又是七月天。
烈日照顶,透进马车里,姬任好悠悠看窗外,道:“好热的天。”
车轮嗒嗒滚过石板路,许多游人走过,远处可见成片大荷叶摇晃,荷花绽放,散出片片清香,九曲回廊,倒有清新景象。
姬任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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