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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大约好几个来回的时候,徐天磊出来了。我远远地看着他拎着两大塑料袋水果,从家乐福里钻出来,站在那儿就开始东张西望。我知道他是在找我,我叹一口气,把烟头掐了,扔进垃圾筒里,朝他走了过去。
还没走几步,徐天磊就看见我了,他快步朝我走过来,一手搭上我的肩,道:“我说你怎么这么会跑,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也给你跑到这儿来了。”
我没再说话,伸手接过徐天磊的袋子,想要自己拎。
徐天磊却微微侧了身,躲开我的手,眼里满是固执:“你还是别拿了,让我拿吧,我今晚喝了酒,有点力气。”
“没让弟弟替哥哥拿东西的啊。”我说道,一边说一边去抢。
徐天磊没有说话,直接伸出左手,揽住我的肩膀,一副不欲和我强辩的模样。我这时候才愕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徐天磊已经长得比我高了。明明几年前他跟我一起撑伞的时候,也才刚刚跟我齐平。
徐天磊笑了笑,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酒气:“年哥你就是喜欢跟我呛声,有这工夫跟我抢这个,不如省点力气早点回家。”
他一边说着,手指一边下滑,手掌从我的肩头慢慢地移到了我的腰部。
我身体一僵,正想看他,就又听他叹了口气:“年哥,你说怎么回事,我老是觉得自己越来越老了。今天喝了这么些酒,也不是很多,要出来见你的时候,就感觉自己已经醉了。”说着说着,他的脑袋就垂到了我的肩膀上。
我心头大震,面上却还是八方不动,目光向徐天磊扫去,就见他眼睛近似陶醉般地半阖上,鼻息浅浅,嘴里还在嘟囔:“也不知道是因为喝了酒才醉,还是因为……”
我的手指不自觉捏紧。
突然之间,像是知道了有什么要发生,我的心头有一道白光闪过,不受控制地抬起了头。
道路的那头,许久未见的谢清琅搂着一个清秀的男孩子的腰,正站在那儿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有秋风过,梧桐叶子齐齐坠下,在空中荡起无数的风的漩涡。
心路(二)
自打那一回见到了宋年,谢清琅的心是再也定不下来了。他想:时间易逝,红颜弹指老,既然唐述冬是真的不要我了,那我为什么不好好享受我的生活呢?虽然宋年和唐述冬这两个无论从哪里都算不得红颜——再怎么都是属于蓝颜。
但是不管怎么说,从那个时候起,谢清琅就下了决心,他要接近宋年。
他告诉自己,这不关自己的事,实在是宋年那水墨一般的眉眼,整天在他眼前晃悠,他想不蠢蠢欲动都难啊!
于是谢清琅开始接近宋年。
谢清琅除了和唐述冬的那一次,基本全都是别人倒贴他,他实在是没什么接近别人的经验,所做的事全是凭着一腔热血。
宋年跟着一大帮人在前面吃饭喝酒,他在不远处的地方端坐稳如泰山,一手托腮,眼皮略略垂下来,敛住一些不能透出来的小心思,嘴边带着猎食者的笑,时不时地看向不远处的宋年;
宋年跟人去唱歌,他就在隔壁间,他用手抚摸着跟宋年之间的那堵墙壁,不由自主的,嘴边就带了一点笑;
宋年跟那群人出去逛街,他也在后面跟着,不远不近,就隔着五十米。人生海海,谢清琅一双清透的眼,那个时候只能看见宋年单薄的肩。
那个时候谢清琅尚不知道,有时候,一眼也能决定终生。或许他知道,但是从小都是被捧过来的谢清琅,哪里明白喜欢一个人的心思?
他只知道,他在情场向来是关公上战场,无往而不利,从来只有他抛弃别人的份,哪有别人丢下他的道理?唐述冬摆了那个高傲的姿态,却是从此在他心里埋下了一颗不甘的种子。这个种子时时受着些春雨的浇灌,在每个谢大少寂寥的夜晚,都在成长,最终长成了一片参天大树。
——只要想到唐述冬,谢清琅都会难受好几天,简直可以说是寝食难安了。谢清琅是从来没有为一人达到这个地步的,谢清琅想,如果这都不算喜欢,那还有什么能算是喜欢呢?
如果说,唐述冬是因为给谢清琅吃了一个闭门羹从此在谢清琅心里有了立足之地的话,那么宋年就完全是因为不买账而引起谢清琅的兴趣的。谢清琅发现自己头一次这样纡尊降贵来跟着宋年,结果却引起宋年的极大反感,这实在是引起了谢清琅心里那颗征服欲十足的心。
在某一天谢清琅拿着望远镜看到宋年穿着一件单薄的毛衣出门的时候,他下了决定,他最近要鸣金收鼓,不再出现宋年眼前。他是很知道战术的,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
就这样,谢清琅在宋年的视线内,消失了好几天。
但是也仅仅是视线内。
宋年要去绿水雅阁做兼职。谢清琅坐在绿水雅阁最中间的那个小阁楼里,斟了一壶茶,一边倒一边微笑,视线从来不离宋年的身影。
绿水雅阁实在是很有趣的一个饭店,走的是省内最大的生态饭店的路子,到处绿树蓊郁,枝叶交叠,白衬衫黑裤子的服务生走在其中,让人打眼看过去就有耳目一新的感觉。虽然宋年只是婚宴服务员,出来的时间往复加在一起也不过半个小时,但是谢清琅就为了这半小时,愣生生把长达几小时的婚宴坐了下来。
他看着宋年忙碌的背影,笑。这世上怎么有这么有趣的人啊,对人的喜怒哀乐全部摆在了脸上,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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