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成扫量了一眼他的脸色,伸手在炭盆边烤了烤火,装作不经意地对苍临道:“听说你派了几个人出去?”
苍临抬眼,点头:“有些事想要查一下。”
荀成道:“那查的如何了?”
“比我想象的还难查,人还没回来。”苍临叹了口气,“就知道这种事瞒不住你。一直没有跟你说是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确认,我是不是疯了。”他抬手遮了遮自己的眼睛,“那一日我去苏府与苏坤议事,无意之中见到了一封写给苏先生的信,那上面的字迹……跟伏玉的一模一样。”
荀成讶异地挑起眉来,他盯着苍临看了一会,才终于开口:“你怀疑他根本就没有死?”
苍临微闭眼,轻轻摇头:“我不知道,我不敢给自己这样的希望。”他从唇边溢出苦笑,“不过是四个字而已,现在你就让他站在我跟前,我恐怕也不敢相信。”
苍临脸上有刹那的软弱跟迟疑,荀成已经许久没在他脸上见过这样的神情,他知道苍临是真的在害怕,他怕自己升起希望,然后再陷入绝望。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既然如此,需要我帮你做点什么?”
苍临再抬眼,眼底所有的情绪都消失不见,他笑了一下:“这是我的心结,就让我自己来解决吧。”
荀成眨了眨眼:“好。”说着他起身倒了杯热茶递给苍临,他看了苍临半晌,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当日里他选择隐瞒这个消息是以为,天高地阔,从此两个人也不会有什么交集,苍临一时难过,但岁月荏苒,总会让他慢慢遗忘,等他坐拥天下,就再也没有什么能让他难过。
可是这一年的时间,苍临的所作所为分明表明,他一直记着跟伏玉有关的一切,并且,丝毫不打算忘记。不过是信封上四个字的匆匆一瞥,他却立刻能联想到伏玉身上。
荀成不得不感慨,有些事情或许是命中注定的,既然是命中注定,他就不会干涉。就像是苍临说的,既然是他的心结,那就让他自己解决好了。
荀成又在伏玉房里坐了一会,顺便蹭了一顿晚饭,聊了聊朝堂局势,见外面雪停了,才离开。苍临一个人坐在炭盆边愣了会神,顺手拿起被他放在一旁的书册,打算继续看起来,管事在这个时候叩响了房门:“殿下,药煎好了。”
“送进来吧。”苍临将手里的书册又放下,看着管事端着食盒进来,从最上面一层拿出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药递给苍临,又从下面一层拿出了一小碟蜜饯。
苍临看了那蜜饯一眼,微微笑了笑,他其实素来不怎么喜欢这种甜腻的东西,但前几日大概是病的很了,很多记忆涌上脑海,苦涩的药汁入口之后,他下意识地就朝着管事问道:“有蜜饯吗?”
从那日起管事每日送药的时候都会顺带送来一小碟蜜饯。
苍临端起药碗一饮而尽,其实这种程度的苦涩对他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只不过因为当日
伏玉喜欢在服药的时候吃蜜饯,他才也动了这种心思,他从来不曾试图遗忘过那些过往,甚至想方设法地保留着跟那个人有关的小习惯,只有这样,他才能一直记得所有的。
苍临喝完了药,往嘴里塞了一颗蜜饯,然后朝着管事点了点头:“下去吧。”
管事上前收了空药碗,提着食盒朝外走去,苍临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突然开口:“府里有红薯吗?”
管事一愣:“什么?”
苍临抬手捏了捏自己前额,笑了一下:“就是见外面下雪了,突然就想吃烤红薯了。”
管事这才明白:“那我让厨房烤了之后送过来?”
“不用,直接将红薯拿来,我自己烤。”苍临坐起身,“再送壶酒进来。”
“殿下,您毕竟还病着,这酒……”管事试着劝阻。
“无妨。”苍临道,“我自有分寸。”
既然话已至此,管事也不好再说什么,拎着食盒退了出去。苍临从榻上下来径直走到窗边,顺手将窗子打开,冷风呼啸而入,他却想没有知觉一样站在窗口,朝着窗外望去。
雪已经止了,窗外是白茫茫的一片,衬的夜色都更亮了几分。当年伏玉一直都不怎么喜欢冬天,因为他有些畏寒,但是下雪的日子却总是不一眼的。尤其如果雪下的极厚,将所有的空地都铺满,伏玉就会裹上厚厚的棉衣,再穿一件裘衣,拉着苍临到外面玩雪。他好像总是特别容易开心,那些在别人眼里微不足道的东西却能够轻而易举地换来他的笑颜。所以在苍临所有记忆里,伏玉大多时候都是笑着的,那笑意慢慢地感染到苍临,给他原本无趣的生活带来勃勃的生机。
苍临在窗边站了许久,直到管家敲门进来,他手里拿着洗好的红薯,还有一壶上好的竹叶青。
苍临将红薯埋进炭盆,又将竹叶青温在小火炉上,将薄毯披在身上,坐在炭盆前烤火。
窗外传来声响,得到苍临的回应之后,一个人影闪了进来,是上次的那个黑衣人。
苍临正从炭盆里翻了一个烤的差不多的红薯出来,抬眼看了看那黑衣人:“这次,查到了吗?”
那黑衣人拱了拱手,上一次他们奉命去调查那封信的来历,但奈何那信经过了太多辗转,折腾了太长时间才送到都城,他们只查到那信大概是从江南而来,具体的地点,具体的来源便不得而知,他回来报信的时候分明看见苍临眼底有什么东西熄灭了一般,而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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