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清闲矫情地抱住了管大海,用自己宽厚的肩膀撑住管大海的身体。
就算他不是原身,他们也能像别的父子那样相处吧。
这样想着,管清闲心中升起一丝感动。
他闭上眼,想用心感受上天重新赐予他的亲情,哪知就在眼皮合上的瞬间,管大海在他肩头用力扑腾起来——
“混小子你干啥呢?锁喉啊?勒得我喘不过气!”管大海挣扎着埋怨,看见自家儿子一脸状况外的表情,他冷哼一声,“怕了吧?这种小场面,你得适应!”
“小场面?”管清闲看看y-in冷潮s-hi的牢房,再看管大海,只觉得脑筋转不过来,“您……不怕?”
“怕什么!这件牢房你老子一年至少得进来三四次。”管大海扒拉一下锁头,听着锁链哗啦啦的声响,吹嘘道,“当年你爷爷刚把我弄进御膳房,我们爷俩儿就进了这间牢房,我可没跟你似的,这么没有胆量!”
管大海语气中显而易见的炫耀让管清闲觉得整个世界都有些玄幻,他看看乌漆抹黑的墙根儿,再看看那管大海,嗓音颤抖地问:
“那您刚才干嘛叫我过来?”
闻言,管大海脸上露出了一言难尽的神色:
“那墙根……咳,这不是牢房里也没个茅房马桶什么的,人有三急嘛,憋不住了总得找个地儿……”
“……”
牢房里寒气逼人,陈旧的空气和霉味儿和着y-in风直往管清闲怀里钻,如今还夹杂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异味。
想想自己方才的行为,管清闲恨不得管大海没跟他挑明。
一阵寒风吹来,管清闲默默裹紧了外褂,问道:
“您年轻的时候,我爷爷也这样对您的?”
“不。”管大海缩着脖子靠在牢门上,语气沉痛,“你爷爷在世的时候从来没告诉我。”
“……”
“这都是我当上总管之后自己悟出来的。”
“您就没想着反抗?”管清闲忍不住问。
听见这话,管大海神色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反抗什么?这本来就跟咱们御膳房脱不了干系。”
迂腐,太迂腐了!
管清闲叹息着摇头,打从心里鄙视管大海理所当然的态度。
被乔榭索要贿赂时不知反抗,如今都被对方抓进大牢了,竟然只想着逆来顺受!
这一刻,管清闲决定从根本上扳正管大海长歪了的三观,同时也为自己一家谋个活路。
“爹,您总说御膳房有千好万好,可我觉着,还不如回家安安分分做买卖强——您在宫里头,动辄就要打点使银子,还要被抓进牢里,可外头哪个本分生意人动辄便被抓进大牢?”
管大海语气毫无波澜:
“那不可多了去了!你以为做生意不消使银子?小地方县令大地方知州,总有一个会让平头百姓四时八节提着礼去拜见?你上头没人,能混得下去?”
管清闲一愣:“这么多当官的,总不能都跟百姓要银子吧?”
管大海叹气:“京城随便掉下个砖头瓦块就能砸到一个当官的,你能保证每一个都不朝你伸手?人呐,活一辈子总不可能绕过所有贪官。爹在御膳房占个位置,好歹能护着你。”
管大海慈爱的手搭在管清闲的头上时,后者莫名感动。
这一刻,管清闲突然有种自己就是不谙世事的富二代的错觉。
辛苦的老爹从爷爷手中接过商业帝国,在外打拼数十年只为小家安稳,奈何纨绔子弟冥顽不灵,非要老爹放弃帝国跟着自己回乡种地圆梦……
这究竟是什么妖怪剧情?!
管清闲蹲在牢门前纠结地拽住锁头,正在犹豫不决,只听管大海又缓缓开口,道:
“不过爹想了想,你的话不无道理,回家做买卖也不是不可以。”
“这个……”管清闲一下子竟没反应过来。
这么好说话,这还是他那个动不动就拍刀的爹吗?
事实证明,管大海绝不可能轻易妥协,他慢悠悠地说道:
“但爹在御膳房干了一辈子,可不知道外头的小买卖怎么经营,你……昨儿个卖饼的教训记住了吧?现在这年头,无ji-an不商啊,咱爷俩儿做生意指不定赚不到钱还得把底裤搭上,到时候一家子人吃不起饭,只能委屈你上桥头抗麻袋,干苦工。听说这苦力活累人啊,一个月还只有一两银子……你若干不下去,重新回宫,可就进不了御膳房了,不过有个地儿倒是常年招人……”
说着,管大海意味深长地瞥了眼管清闲肚脐下三寸的位置。
管清闲顿时心都凉了。
不得不说管大海的语言组织能力实在出众,眨眼间,一副穷困潦倒为了生计不得不再度进宫的悲惨画卷在他眼前呼啦一下展开。
管清闲仿佛看见自己被按在桌上,脸白得像是涂了十层面粉的老太监举着银光烁烁的弯钩小刀邪笑着扯开他的裤子,寒光一闪,血ji-ang满天,多年后他抱着一个陶罐小心翼翼地掀开顶盖,望着在刺鼻液体中漂浮的某物露出扭曲且满足的笑容……
救命!
放过他吧!
“……爹,我觉得离开御膳房的事儿咱们还是再考虑考虑。”管清闲擦着额头冷汗道。
起码要等到他们一家有稳定的收入来源,不至于离开御膳房就饿死在街头的时候再考虑,现在倒有个更重要的问题需要解决。
想着,管清闲坚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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