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天翊垂下眼帘看了一眼被揪着的衣角,目光意味不明地移到肖致然脸上。肖致然仰头看他,声音怯懦:“少爷,我不认识他……”
那姿势,那态度,说他们之间没什么都没人信。
王叙不屑地看着他们:“有弟弟叫哥哥‘少爷’的吗?还说不是伴儿!”
温天翊转开脸:“王叙,这是你对长辈的态度吗?”
王叙叫他“小叔叔”,因为他是王德安的长孙。他的父亲是王德安的长子王品诚。王叙比温天翊大一岁,但因为王德安娶了潘淑兰,按辈分,王叙要叫温天翊一声“小叔叔”。王叙自小在王德安膝下长大,和比他大一岁的小堂姑王莹玩得极好。别人是姐控,他就是姑控。王德安和潘淑兰的婚事,他是全家最不乐意的那个。可是潘淑兰成了奶奶,辈分太高,王叙敢哼一声,全家都会收拾他。温天翊这个“小叔叔”年纪比他小,整天一副臭屁样,王叙十二万分看他不顺眼,私下碰上,王叙就想教训他,让他不要以为辈分大就很了不起。
王叙刚才叫温天翊“小叔叔”是讽刺他,温天翊拿辈分压他,他顿时炸毛了:“什么长辈?有种用实力说话!”
“台球?”
“是,不敢比吗?”
温天翊说:“比就比!你输了,跪下向我弟道歉。”
王叙气了个倒仰:“他是什么东西?凭他也配?”他的本意也只是温天翊输了,让他低头叫他一声“哥”而已。温天翊够狠,一开口就要他向一个宠物下跪!
温天翊说:“不敢比?怕输?”
王叙怒极反笑。他被激出真火了:“那你输了呢?跪下叫我‘爷爷’?”
这时,其他人都感觉到不对了。能出现在这个地方的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身份地位不一般。玩闹归玩闹,但闹出真火,结下解不开的梁子就有违他们聚在一起的宗旨了。
王叙是这里的老人,性格急躁跳脱了点,但一般知道分寸,温天翊初来乍到,性格还不明朗,但财大气粗,绝不好惹,还是王叙名义上的小叔叔。偏帮哪一边都不对。
“哎呀,开玩笑而已,别较真!”
“都是同一挂的人,以和为贵,以和为贵……”
“跪什么跪呢,没有玩得这么出格的。重新来重新来!”
王叙控诉:“是他先说‘跪’的!”
温天翊说:“他侮辱我弟,还想我客气?”
王叙说:“他算你哪门子的弟?别以为我不知道……”
温天翊的声音铿锵有力:“他是我弟!”
王叙指着他:“你分明存心找茬!”
温天翊说:“我任我弟被你说成伴儿,我也不用混了。”
“你!”
“够了!”傅敏郁一推麻将站起来,高大健朗的身躯压迫感十足。他锋利的眸光扫过在场的人,大家都感到脸上被刀子刮过似的,当下全部噤声。
傅敏郁看着温天翊:“温天翊,你不是第一天进来。这里的规矩你明白,不是成员,就是伴儿。既然王叙不认可你弟,让你弟用实力说话。赢了留下,输了出去,别提那些过分的要求。我们是朋友,不是对头。”
温天翊沉着脸和傅敏郁对视了三秒,转头问肖致然:“你觉得怎么样?”
肖致然咬着唇,瞟了王叙一眼,有点害怕说:“可是如果我输了,他会不会为难你?”
王叙瞪了他一眼,依然不掩轻视。但温天翊几次强调他是弟弟,甚至为了他翻脸,在场面有些缓和下来的情况下,王叙也没有再出言不逊,火上加油,只是没好气说:“你输了,不要跑我面前碍眼就行。”
温天翊说:“你输了呢?”
王叙哼了一声:“我输了,今晚的开销归我。”
温天翊说:“加一条,私下跟我弟道个歉。”
王叙看肖致然那个怂样,根本不认为他会赢。他对自己的台球技术很有信心:“行!”
温天翊说:“陈斯,球杆借我。”
陈斯是温天翊的表哥。他本来应该帮温天翊的。但一来他的性格讨厌和人争执,二来温天翊维护的是肖致然。肖致然是三了潘淑兰的女人的儿子,陈斯对他的态度和潘家人一致,就是不喜欢。所以刚才他没有出声。
但温天翊开口了,陈斯也不会拖他后腿。他是台球爱好者,虽然技术不怎样,但装备是极好的。
肖致然从温天翊背后走出来,拿起球杆往球桌一俯,姿势优雅标准得令王叙眼眉一跳:好像是个高手……
肖致然俯了一下又直起腰,不好意思地柔声说:“太久没打了,可以给我几分钟热身吗?”
“随便你。”王叙很喜欢打台球,技术在这群人中是数一数二的。肖致然一个标准的姿势令他终于肯正眼瞧他。而且肖致然都这么说,王叙肯定要答应的,他不想胜之不武,同时他也想看看他的水平。
肖致然在众人的围观下单独打了一会儿,从一开始的略带凝滞到流畅,确实如他所说的,太久没打有点生疏,但找到手感就明显打得不错。
但不是他/王叙的对手。
↑这是一些人的心声。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打惯台球的人,看一会儿就能看出对方的水平。
肖致然热身完毕,眉毛微微蹙起,似乎也有点担忧。美人颦眉,美不胜收,纯属看热闹的人不由心生怜惜。
温天翊双手环胸,下巴微抬:“只管打,你赢了,今晚的开销归我。”
好几个人扑哧笑了。王叙说他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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