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哥们还用得着这样吗?”张老大很客气地说。
“用得着用不着的那得看什么时候,现在我是看青的,你的马车轧了人家庄稼,人家找我来问,我得给人一个交待。”
“村里那么多地,你一个人看得过来吗?再说就地头这一点,意思一下就行了吧?”张老大有点不耐烦地说。
“我看你是没听明白我说的话,哥们是哥们,但这事肯定不行,你就掏钱吧,三百块钱。”
“三百块钱,老弟你是不是……?”张老大一听有点沉不住气了。
“一分都不能少,否则我牵你马。”说完摆出一副要牵的架式。
张老大一看这小子是个不讲哥们情义,见利忘义的主。如果打起来也不一定是他对手,不如暂时忍了,以后再找机会收拾他。于是张老大笑笑说:“算了,我知道你也不容易,这活也不好干,三百块钱我掏。”(那时一年才能收入一两千块钱。)于是花钱免灾,这一段算过去了。
后来小赵发了家,盖了新房子,又升了官,当了社长,辅佐村长。
1984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刺骨的西北风也刮个不停,整个村庄都被冰雪覆盖着,路上根本看不到行人,人们都躲在屋里,足不出户。
这年张家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张老二离开家去南方闯世界了,从此再没回来过,他这一走张家的力量大减。老三张德成,个子很高,瘦弱,走路时头有点向左偏,外号叫张三歪,爱说大话,喝起酒来话更多,平时挺能干活的,并深得老头的真传,一手好木匠活,农闲时可以干一些挣点贴补家用,但就是胆子小,总被人欺负。老三仗着自己有点手艺,经人介绍找了个媳妇,但是个病身子,不能生育。我们的张老大呢,则在这个冬天小赚了一笔。
1984年年底,村里筹备大秧歌队,村长说主要有两个目的,一是响应上级号召,繁荣农村文化生活;二是为大家挣点过年钱。张老大参加了秧歌队,因为他个高,扭得也好看,当了秧歌头。大秧歌队有二十多人,一多半是农村妇女,村长领着大家排练了十几天后,就开始走家串户地扭开了。当时扭大秧歌还是个新鲜事,秧歌队能进入普通人家院里扭上个三五分钟就更不容易了。家家都把大门敞开欢迎秧歌队,而且都准备好五块、十块钱的等着给领队的村长。碰到有钱的人家,张老大还能唱上一两段二人转,这样一天下来,秧歌队能挣三四百块。扭完这村,扭那村,这年冬天张老大挣了点钱,这年的春节也过得比往年丰盛了许多。
1985年春天,北方的天气还很冷,家家都在盘算着这一年怎么干。张老大初步打算按小媳妇的意思,和老丈人搭伙种地。一来可以帮帮小媳妇的娘家,二来也省着和家里人闹矛盾。而张老汉却希望张老大和他干,因为家里的负担也很重,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老伴的身体也不好,帮不上什么忙,这几年他岁数也大了,有点干不动了。
三媳妇听说这事之后,就对老头说:“爸,我和老三虽说刚成家就分出去另过,但如果需要我们帮忙,爸您就直说。”
老头听了三媳妇的话很高兴,笑着说:“你刚过门,等过两年再说吧,如果你大哥能像你这么想就好了。”
“爸,我大哥也会帮你的,要我看主要是我大嫂不一定愿意。”
老头一听,三媳妇看事还挺准,说到我心里去了,忙接着问:“那你说怎么办才能让你大哥同意?”
三媳妇想了想小声地对老头说:“你就说我妈得了重病,需要你在家照料,地里的活干不过来,让他今年先帮一年,明年再说。”
张老大也没办法,看着家里的情况,怎么也得先帮家里。小媳妇不是好对付的,他知道这背后肯定有人出主意,要不过年时老太太还好好的,过了年就突然卧床不起了,他为此和张老大争吵了几次。
第7章 邻居李望一家
年初,张老大家后院搬来一户新人家。这家的男人叫李望,体格特好,二百多斤的一袋大米,他一个人轻松地就能拿起来,干起活来更是一个顶两个。但他家境不好,自己也不是个本分人,所以三十来岁才结婚。媳妇也是个二婚,有一个儿子已经十二岁了,也是生活难,一个寡妇拉扯一个儿子太难,所以经人介绍两人就结婚了。女人是外村的,个子很高,人挺瘦,瞅着就像苦命人,可这女人嘴不让人,说话骂人句句要命,阿望气极了就打她,她一哭一闹就得十来天。其实想一想李望这辈子也不错,媳妇有了,儿子也不用自己生了,但他却不好好过日子,对儿子一点不好,总让他干活,动不动就打他,打时嘴里还骂着:“□□个妈的,再不听话,我他妈打折你腿”。因为儿子,两口子总打架,一打媳妇就哭个没完,李望却像一点事也没有发生似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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