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才收回手,目的地也在这个时候到了。
等到大巴进入木雕馆园区停好车,小家伙溜得飞快,跟着老师第一个下了车。
他们去的藏馆不在一块,小家伙只留给她一个嫌弃的眼神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雁栖也转身朝着木雕馆东院走,东院藏馆非公开,只有特定的客人能进入,因为林骁提前打了招呼,所以雁栖很顺利地进了门禁。
木雕馆占地面积很大,馆外设计偏中国风,亭台楼阁简单大方,院子中间的湖里不时有鱼群游过。环境非常好,但雁栖没多做停留,她还有公事要做,于是只逛了会儿就进了馆内。
刚走到二楼就瞧见林骁朝她走来,边走边眉飞色舞地比划着。
雁栖顺着林骁指示看过去,施氏木拐发展栏的展台前施景深正一脸寒霜地盯着她。
雁栖眨眨眼,自动把这张脸和不久前的高冷小团子重合了起来。
于是又有些想笑,她边走近边控制着表情,等到了施景深面前时,脸上已经没了调笑的样子。
她很正经地和施景深打招呼:“施先生,没想到你也来了。”
“听林骁说你需要一个人帮你了解施家木雕的发展史以及龙雕木拐的诞生,特别是需要知道我爷爷和龙雕木拐之间的情感纽带。”施景深垂眼扫了她一眼,带着点意味深长的问:“所以我来了,还满意吗?”
雁栖有点心虚,努力表现出一副专业严谨的样子说:“修复和复刻工作不同一般创作,想要接近完美就必须要保证复刻时对木雕品的感情无限接近原创者,这样做出来的部分才不会突兀。”
施景深听后点点头,清扬嘴角应道:原来是这样。我以为雁小姐是怪我安排你和小朋友一起游玩,所以故意找我来这里抗议的。
雁栖咳了声,尴尬地摸了摸鼻尖。她这下肯定施景深确实是看破她的小心思了。
没错,在大巴上打给林骁时她说的话确实有暗示要施景深陪她一起参观木雕馆的意思。
只是她说的也不全是玩笑,今天来木雕馆的目的就是为了全面了解施氏木雕的发展,以及施老爷子和龙雕木拐的关系。
因为她要确保自己是了解这件作品的。只有这样,修缮复刻时她才有信心将龙雕木拐还原到最真。
雁栖虽然从事木雕业,但她和她父亲一般的工人们还是有不同的,工人们大多数是以雕刻制作木雕为生,仅仅将木雕看做是商品,没有太多情感色彩。
雁栖要做的则是把木雕品当做艺术品,每一次的创作,修复,甚至是复刻,都是在进行一次艺术创作。除了手法要精湛外,雕刻时她的状态,情感如何都十分重要。
对于雇主来说,做到极致才能让雇主真正满意。
对于雁栖自己来说,每一次的了解也是在和木雕本身的一次交流。
雁栖必须要清楚她手中的木雕有着什么样的过去,又承载了多少创作者的情绪在里面。能有一位了解施裘的施家人在是最好的,但是没有的话,雁栖也可以通过纸面资料等自行了解和推测,虽然效果不是最好的,但是以往接受的委托中也有这种情况。
两个人没又继续交流,简单的问候后,施景深带着雁栖朝着左侧的展台走。
施景深走的略快了一些,雁栖跟在身后,其他同行的人跟在身后。
短短的几米路随行的秘书和林骁电话一直不断,施景深不时要停下讲解沟通公事。
雁栖意识到施景深真的很忙,也有些后悔拨给林骁的那通电话,此时她能做的,只有快速了解施氏木雕,这样也不会占用对方太多时间,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个人快速进入了正题。
处理好突发的事务后,施景深继续着刚刚的话:“这个木板凳是我爷爷最常用的,我爸说他以前总看见老爷子坐在那上面琢磨作品,龙雕木拐最后一个飞天就是在这上面做完的。”
“你看这里,木块边缘的地方,刻的是我父亲的名字。爷爷还在世的时候,每个人出生他都会专程雕一块生肖像,木头是老爷子亲自种在院里的,林叔说那颗树是一家人一起砍下的,可惜我不太记得以前的事了。”施景深和老爷子关系很深,提到施裘话渐渐变多。
雁栖一直跟在施景深旁边,两个人沿着展台的方向从一侧慢慢开始向前,每到一处特别的藏品施景深都会停下来为雁栖细细讲解。雁栖很少开口,安静地听着,偶尔用本子做些记录。
施景深的音调偏低沉,已经和记忆中清亮高扬的音色十分不同,但在讲解过程中有意放慢的语调,不时询问的眼神和以前几乎没变。雁栖明明在仔细听着,眼前的画面却慢慢变模糊,再渐渐变清晰,那是高一期末考前的测试周,沉迷木雕的雁栖英语小测总是不及格,害怕被请家长的她时时在施景深面前垂头丧气卖可怜,于是接下来的半个月每天早晨的护城河小凉亭都是两人的小课堂。
施景深如现在一般,一边拿着书本念单词,一边看着她默写。
“这个错了,雁栖你是笨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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