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姬莲生被她这个问题逗乐,笑容露出来:“你觉得自己留下来,在碍手碍脚之余能够起到什么额外的作用?”
青蝉:“……”
姬莲生:“好了,现在回去,早点休息。”
青蝉脚下开始移动,走出一段距离了,小声,但坚决地说:“我不走。”
她不知道姬莲生有没有听见,可是姜无忧在这里,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她哪都不想去。
平静地过了一夜,天还蒙蒙亮,宸娘离开毓含珍的帐篷,去找青蝉。自从在海上被姜无忧带走,青蝉的睡眠普遍比较糟糕,几乎是宸娘一进来,她就苏醒了。
“昨夜我听到姬莲生说的话了,今天要离开这里了是吗?”
青蝉从床上下来,冲宸娘点了点头:“她是这个意思。”
“我要带着含珍一起走”,虽然面容憔悴,但宸娘的情绪还算稳定,“回海上,她曾经答应过我。”
姬莲生没理由扣着宸娘和毓含珍的尸首不放,既然她让青蝉离开死亡沙漠,那么宸娘自然也是要一起走的。
宸娘:“离开之前,能不能带我去看看含珍出事的地方?”
青蝉略一思索,应道:“好。”
地面积了雪,好在落雪已经停了。青蝉只去过一次,又是半夜,如果再加上下雪,只怕摸到天黑也找不到地方。
但这一路走过来还算顺利。可能是对唤醒流光之刺已经不抱希望,洞口的守卫都撤了,两人下到地底岩洞,青蝉引宸娘到发现毓含珍的地方。
宸娘蹲着,然后慢慢跪下去,捧起一垅沙土:“她走的时候……痛苦吗?”
青蝉想了想,说:“不会。她一直在昏迷,沙蚁覆上来,很快就……变成了那样。”宸娘忌讳说“死”字,她便也小心地避开了。
宸娘之前一直没有哭,这时候听到青蝉的话,面对着眼前的沙土,眼泪大颗大颗涌出来。她合拢双手,扣在额头上,肩膀不住抖动着。
青蝉不忍地移开视线,毓含珍起码还有一具尸骸可供宸娘缅怀,可素图尸骨无存,居然连一点念想都没有给姜无忧留下。
——不,素图炸开,青蝉闭上眼的时候,分明有看到什么东西落进了湖水里,那是……那是素图的耳坠?青蝉念及此处,浑身血液都燃烧了起来!是了,没错,素图从身体内部炸开,耳坠被弹到了湖水里!她无论如何要给姜无忧一些念想,哪怕是微不足道的……
“宸娘,我要下一次水,你等我。”青蝉快步跑到湖边,脱了厚棉外袍,不等宸娘做出反应,她一身单薄地跃入水中。
隆冬腊月,水底寒冷彻骨。要说本事,青蝉自认也就凫水这一项拿得出手。可是等她下了水,才知道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这个湖泊从表面看弯弯的像个小月牙,然而底下却大的惊人,青蝉一个猛子往下扎,水深她不怕,可问题是这片水域这么这么大,要找到那一个小小的耳坠,真的无异于大海捞针。
水下太冷了,饶是青蝉使力往下游,身体也逐渐变得冰冷。这不是一个好的征兆,如果身体冻到失去知觉,在水底下会十分麻烦。青蝉搓了搓手臂,却没有一丝打退堂鼓的意思。
支撑她的信念是那么的强大,足够战胜一切艰难。
光线幽暗,青蝉沉到湖底,伸出僵硬的手指在杂草砂砾间一寸寸摸索过去。她有本事屏着息整日待在水里不出来,所以哪怕这片湖泊占地极广,只要她有这个耐心去找,花费一些时间,断然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只是这里……真的有些冷啊……燃烧的血液也快要凝固了,四肢好像都失去了知觉,上下牙齿控制不住地打着颤。
如果让宸娘知道她下水只是为了寻找素图的耳坠,她肯定会责骂她犯傻;姬莲生?姬莲生保不定又要摇着头说“可怜”,并且讥讽她这是自不量力;而……姜无忧呢?姜无忧又会怎么想?
青蝉大弧度地做了几个动作,想让自己尽量暖和起来。眼睛没有放过任何一处地方,她边游边找,却怎么也找不到,焦急从心底悄悄地探出了触角。
再这么拖下去,她要冻坏了。
青蝉拨开一丛又一丛水草,手指从无数砂砾间掠过,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几近麻木的双腿上,传来一阵尖锐的剧痛!
青蝉急忙回头查看,淡淡红色已经在水中晕染开。湖水冲开了她的裙摆,露出赤|裸的小腿,那上面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创口,皮肉破开,咬痕明显——是什么?是什么在咬自己?
一条不足臂长的鱼,在逐渐扩散的红色血液中露出面目。
它通体淡红,与染血的湖水同色,青蝉开始没看清,这下子突然与它打了照面,心里激灵灵地抖了几抖。
它长得太狰狞了,张开的鱼唇里獠牙森森,趁青蝉呆立的功夫,快如闪电地对着她的脚踝又是一口!
这一口下去,撕皮带肉……这是种食人肉的鱼!
青蝉急忙游开数丈,再回头,身后紧追的食肉鱼又岂止一条?密密麻麻不知道跟了有多少!青蝉寒毛倒立,这会儿倒不觉得身体僵麻了,四肢像是被重新注入了力量,她拼命游动以求脱身。
不断有食肉鱼追上来,在她身上看准了东咬一口,西撕一块。青蝉痛得眼泪直飙,速度还不能慢下来,只要一慢,被食肉鱼的大部队追上了,十有八九要被啃的一点都不剩!
怎么这里会出现这样凶残的鱼?青蝉拍开一只咬住自己胳膊不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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