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说来话长,也说不清。您先帮我看看,这颗丸药。”
方大掌柜接过香囊,先捏,后嗅,刚嗅一口便变了脸,盯住丹丸死瞧。
隔着香囊把玩半天,摇头道:“这丹丸,我竟看不出用的什么草药,不过,闻起来就不是凡品。”
陶三听到这句话,提起的肩膀落了下去。
果然,方叔和他的眼力差不多。
他不紧不慢收好香囊,恢复成往日的贵公子姿态,一脸淡定:“方叔,我就不回家了,麻烦您跟我爹说一声。给我三个月,十万两银子的亏空,我自己补上。若补不上,我便不做回春堂的少东家,不再接管回春堂。”
方大掌柜登时脸色煞白。
“三少,你莫把老奴吓坏了。大爷和二爷,你又不是不晓得,问他们哪个妓子擅长唱什么曲还行,让他们去盯草药,那咱们回春堂非得败了不可。”
说完扯着山羊胡频频摇头。
“方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陶三垂眼默了半天,张口道:“算了,我一人终归不能成事,还是要方叔帮忙。”
“就是,你说来说去也没说清,究竟出了什么事。”方大掌柜提起紫砂壶,“来,喝口茶,咱们慢慢说。”
刚端起茶杯,他骤然抬头:“莫非,你那十万银,买了这颗丹药。”
陶三坐直身子,嘴角溢出喜气:“不错,十万银确花在这颗丹药上了。唉,可惜,本来我想捉住那位奇人,结果,白白牺牲九条性命。这是我没想到。”
“三少啊,不是我说,你这,太莽撞了。又不是什么不死仙丹,哪值得了这么多?”
陶三没有辩驳。“方叔,这次我在潼城,收了十棵回魂草。”
十棵回魂草,加点其他辅助药材,能做出一百颗回阳丹,这可不得了。
方大掌柜杯子一抖:“怎么不早说?有这桩功劳,那十万银也能抵扣大半。”
陶三这才忍不住笑:“所以方叔不用替我担心。您只要告诉我,最近京里哪位贵人身子不好?最好……”
“最好什么?”
“最好是快不行的那种。”
方大掌柜想了想:“周家老夫人好像病了,前几日请马太医瞧过,不过也不算什么重病。再就是长公主,长公主来来回回病了好几年,听说前些日子去慈恩寺住了一阵,最近好像又不大好。前两天,王家大管家还来回春堂问,有没有什么新药丸。不过,也没那么快,锦衣玉食,怎么也得拖个一两年。”
这会无外人,两人说话便没什么忌讳。
陶三眉心揪起:“我听说,皇上的身子似乎也不大好,不知是不是真的?”
“不行。”方大掌柜将杯子用力往桌上一蹲,悄声道:“这绝对不行。虽然你遮遮掩掩,我也瞧出来了,你是想借这颗药捞个大功,可献给皇上绝对不行。”
陶三闻弦歌知雅意,瞬间就悟了。
“是,您老说得对。且不说这颗药究竟顶不顶用,即便真是灵丹,我又不能直接进宫。不管托谁进宫,都得交代出这颗药。可药,只有一颗。”
陶三想起那日小姑娘的话,可惜药只有一颗,是啊,真可惜。
如此一来,这颗不知真假的灵丹成了烫手山药。
“那我再想想,反正也不急。不过这些日子,我是不能回家了。您帮我留意下,最好还是找个快断气的人,若不成事,咱们无过;若是救活了,那可就……”
“三少放心,老奴记下了。这事绝对保密,若老爷问起,我就说您离开潼城便没了踪影。”
“行,有消息就到这间茶楼来。”
两人又叙了几句家常,约莫天黑才离开。
他们一走,躲在柜子后头的阿赫赶紧骑马回窝。
所谓的窝,就是秋棠买下来的一座两进小院,以“刘家”代称。最开始只有阿青,现在多了几个小乞丐,还有阿赫。阿赫原先是斥候,训练几个小乞丐不在话下。
他回去时,萧纬已经换好闺阁小姐的衣裙。她吃过中饭从国公府出来,中途在这座院子乔装打扮,再去茶楼小坐。没想到,今日便有意外收获。
一进里屋,阿赫便言简意赅将听来的内容一一道出。
萧纬听完,久久不语,可脸色越变越难看。几个丫鬟也跟着惴惴不安。
“主子,这件事可要紧?”阿赫低着头,眼睛往上瞧。
萧纬抬起手,意思是让他先别做声,然后在屋中来回踱步。
虽然这件事听上去与她毫无关联,但她有种感觉,一定和周韵音有关。
上辈子,她生完秦瑞之后身子受损,周韵音不也拿出一颗丹丸吗?是她,一定是她的手笔。
萧纬陡然生出一种快点见到周韵音的渴盼,再见之时,她必要手刃仇人,还要亲自问问她,到底自己哪里得罪她,以致于被害得和玉檀母女成仇。
肯定不是因为秦壁。经过一世反省,她早已看清,周韵音根本不爱秦壁,也不爱她和秦壁生下的女儿。
“姑娘,依我说,咱们也不必太当真。那颗什么丹药,谁知道是不是陶三少被人骗了。”秋葵见萧纬来回转悠,忍不住开口。
再耗下去,回府天都黑透了,定要挨夫人骂。
阿赫自顾自嘀咕:“十万银,买一颗灵丹。世上真有这样的灵丹吗?”
萧纬猛然回头,定定看着他:“你以为呢?”
阿赫苦笑:“应该,没有吧?若真有这样的灵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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