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下沈液一个人站在太阳底下。他抓着自己的手,手指抠着自己的手心。都是汗。
成年的刨烙站在背后,伸出手很想去碰一碰前面那个小沈液的肩,可是被拽住了,旁边的清冷的成年沈液用一种冷然的姿态看着他。毫无感情,却仍旧眨着那双无辜的眼。
四周一切如墨入水,雾一般的四散开来。
再一眨眼,由虚化实,这是在教学楼天台。
这段日子他都没理沈液。两人处于一种微妙的冷战之中。一个低头装看不见,一个趾高气扬,用一种猖狂的举止张示存在。
他玩的太乱了,不在学校就夜夜笙歌,在学校就马不停蹄的换各种各样的女友。
睁开眼,是其中一个记不太清的女生,正在和他接吻,他推开她,觉得有点恶心。
天台那边,成年的沈液站在风中正在眺望,那是宿舍楼的方向。
刨烙疑惑着走了过去,那是他们那栋宿舍楼,浓烟滚滚,他心突突跳着。曾经的自己和如今的自己重叠。
他那只耳朵完全为沈液长的。早就听说了,沈液生病了,在宿舍呆了好几天。
他跌跌撞撞冲到教室,果然,座位是空的。
宿舍楼浓烟冒起在四楼,沈液宿舍就在五楼。
消防车来了,响着刺耳的警铃。
他推开一圈一圈看热闹的人群,千百人中他也能一眼认出来的那个发光源并不在。
他往楼里冲,被人拦着。
一拳打了消防员,跳过警戒线。
“沈液!”,嗓门很亮,狮子一般的吼叫。
他吃了药怎么办,有安眠成分怎么办。
“沈液!”
楼里空荡荡的,窜着过堂的风声。
愈发把火苗往天际上顶。
一层一层的往上爬,烟也越来越浓密。
热燎燎的,呛的人喘不过气。
喊出的声响都仿佛被这些烟吸收了。他都听不见自己的声儿。
宿舍的床柜都是木质结构。
不活了……不活了……
刨烙满脑子都是这三个字儿。
房间没锁,他摸着冲进去。什么都看不见。
他傻了一样。
到处摸,摸床,摸地上。
后背衣服被烧着了也没感觉。
“刨烙”,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他转身准确的抓住,抱住。
也不知道怎么一起冲下楼去的。
他还记得沈液伸手就往他身后扑火苗。他自己却心疼的一把抓住,舍不得人受一点伤。
好在天生的运气好,刚从外面玩射击回来,他里面还穿了一件混有阻燃材料的高档迷彩背心。
这也没办法,后背烧伤了一条大口子。
在医院里吱哇乱叫的喊着疼。
学校领导老师,医生护士乱糟糟一团人。
消息早就传上了天,市重点中学,火灾,烧伤的还是李远国的外孙,有盖新闻的,也有人偏要拱苗头。
市里下了政策,挨个学校换消防设备。各省一级一级的传达重视校园消防意识的公文。
校长被通报,到处在开会。
等一切喧嚣都慢慢熄下去。
沈液坐在病房里支着头看他,刨烙也趴在床上支着头回看。
两段眼神揪着缠着,袅袅如烟,丝帛缠人。
还是沈液先低下了头。
那天他从一楼的另一端消防通道跑了下来,就看见刨烙从另一边烟最大的楼梯冲了上去。
他喊他,他根本听不见。
傻子一样不管不顾往楼上跑。
他也傻了,不管不顾往上面追。
跑的没他快,他哭了,越哭声音越小。
声音和烟一样都是朝上跑的。
可上面那个傻子一根筋往上爬。头也不往回看看。
“虽说不是我救了你,但我也是为了你身入火海,身受重伤,所以你还是欠了我一条命,”刨烙是铁了心要赖上他了。
沈液低下头,点了点头,噗嗤一声却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呀!”刨烙一副无赖的嘴脸。
“笑你也会喊疼”。
刨烙想了一下,埋下头,“卧槽。”
沈液还是忍不住笑,尤其这样的刨烙,窘迫害羞懊恼的刨烙。
“真的勇士不能这样评断!我冲上去你不觉得很英勇吗?”
沈液想了一下,点了点头,“但是我觉得不对,你不能这样了。”
刨烙挑起一副骄傲的眼神,“我才不会那么傻,没下回了。”
成年的刨烙和年轻的刨烙慢慢分离。
画面定格在两个少年含笑的那一个对望里。
成年的刨烙忍不住摸了摸肩后那个够不着地方。
那时候的沈液趴在床边看着他的伤一天天好起来。
拆了纱布后,新肉还红艳艳的,很是狰狞。
刨烙拿着镜子往身后看,半晌,捂住沈液的眼,“别看了,怪恶心的。”
沈液摇着头,“这形状好像什么呢?”半晌,声调有点高,“像个狼,狼头!等好了纹个狼吧,听说北方少数民族会往身上纹狼。”
刨烙笑道,“我看你是电视剧看多了吧。纹身你比我还前卫呢。”
沈液笑起来,“其实,我是觉得你挺像的。”
“像狼?”刨烙做出一副猛兽的威猛样子。
沈液摇头,“像狗,大型犬那种的。可总不能纹个狗吧。”
刨烙很想扑过去,像野兽一样咬他的脖子,但是忍住了,只含着笑,拿手指在对方额头上弹了一个脑门。
长肉很痒,呲牙咧嘴的,比疼还难受。
何况下半身也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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