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余大爷一直没起床,按照往日的习惯,他早就起了,连早饭都给烧好了,谁知这天竟然一直没动静,家人觉得奇怪,去房间一看,余大爷身子都凉了。
余大爷就这么死了,死得突然毫无准备,余大爷的几个儿女虽强忍着悲痛操持着办了葬礼,好在八十岁高龄死去也算是喜丧了,儿女们虽然遗憾没有见到老爷子最后一面,甚至连遗言都不曾听到,但一想他们家几兄妹关系和睦,子孙满堂,余大爷应该是没有遗憾的,这么想着,才勉强解了心结。
而今天就是停灵的第三日,明天就要下葬了。
顾飞音早早起来,就在桥头观望了好久,这披麻戴孝的人还挺多,哭丧的也不少,远远就能听到声音传来。
她也不敢走得太近,就躲在一棵老树后查看情况,因为不知道阴差什么时候来,也怕碰个正着,那就可怕了。别说她了,就是那几个跟着她来的孤魂野鬼也吓得半个身体埋在土里,就露了个脑袋在外面,方便他们等会儿逃跑。
顾飞音说:“小余还在家吗?会不会已经被阴差勾走了?”
一个小鬼头道:“在的,我昨儿夜里去瞅了一眼,看余大爷就在他家堂屋坐着,就是有些傻呆呆的,像是不相信自己已经死了。”
“我好像也看见了,就见他在门口走来走去的,也不知道在走什么。”
“你们听余家人是不是还请了和尚来念经?我听着怎么心慌慌呢?不会一道把我也给超度了?”
“得了你,人家念了那也不是超度你,别想跟着沾光。”
“……哦。”
“大师,你要不要过去看看?我们这不是怕吗,是真不敢过去了,但您是大师,和我们不一样,你去看看准没问题,顺便再把余大爷叫出来就成了。”
顾飞音沉默了,那问题还真有点儿大,她要是敢过去,还用躲在这儿?但缩在这儿确实不是办法,还是得过去,就是她眼睛有些问题,就是去了也不好找一个新生小鬼头,再说现在人多找鬼也不方便,或许应该等晚上夜深人少的时候再来,到时候就一目了然了。
这一等就等了一天,直到天色暗了下来,约莫十一点过的时候,顾飞音才再次去了余家,这个时候余家就不像白天那样人来人往了,也没和尚念经了,就堂屋里坐了几个老太婆在哭丧,隔壁屋还坐了俩桌麻将。
顾飞音在门口瞅了瞅,可惜什么都看不见,到处是雾蒙蒙一片,跟在她后面一起过来的孤魂野鬼也伸长了脖子瞅了几眼,尤其是看见桌上摆着的祭品时,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你们看见小余了没?快叫他出来说句话。”
“没见着,余大爷好像不在这儿?”
“不在?那他去哪儿了?”
“不知道,应该就在这附近,走,赶紧找找去。”
这都还未下葬,余大爷也走不远,停尸的堂屋没见着人,几只鬼又赶紧去另外几个屋子找了找,别说,还真给他们找着了。
隔壁屋坐了两桌人在打麻将,余大爷就那待着呢,就是情况看起来有些不对劲。
这会儿的余大爷飘在半空,瞪着一双无神又苍老的眼睛,青白僵硬的脸上满是血泪,他佝偻着背,朝着牌桌上一个穿着黑衣披麻戴孝的女人冲了过去,可惜因为他成了鬼,鬼是没有实体的,生魂的魂力更是微弱,他只能穿过女人的身体,穿过麻将桌,甚至因为刹不住脚冲到了墙那头。
不一会儿,余大爷又冲了回来,来回几次,他眼底血泪更浓,最后竟是凄厉大叫了一声!
这副场景,让几个孤魂野鬼看得目瞪口呆,这余大爷的鬼样看起来真不像是没有遗憾的寿终正寝,而他一直满怀恨意想扑上去的那个女人叫龚思思,是他的小儿媳妇。
这看起来就耐人寻味了啊,余大爷为什么这么仇视他的小儿媳妇?甚至恨不得她去死的模样,这其中难道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大师,余大爷就在里面,但我看他的模样,好像是想找他小儿媳妇报仇?”
“报仇?”
“听说余大爷是晚上死的,第二天才被家人发现,现在余大爷又这么仇视他小儿媳妇,他的死该不是和他小儿媳妇有关?”
“我觉得很有可能,不然余大爷吃饱了没事干会这样?”
几个孤魂野鬼趴在窗户边看了好久,一边叽叽咕咕说个不停,越说越觉得余大爷的死可能不简单,定和那小儿媳妇脱不了关系。
顾飞音也伸长了脖子挂在窗户边往里瞅,可惜她什么都没瞅见。
而余大爷这会儿还没消停,整个鬼阴森森的立在龚思思身后,等着一双无神的小眼睛,皱纹斑斑的脸庞看起来僵硬又诡异。
龚思思今晚牌运不太好,一直输钱不说,她还冷得不得了,明明穿得也挺多,手里拿着暖宝宝,脚下也有暖火炉,可她还是觉得冷,冷得她牙齿打颤,手脚僵硬,好像周围的暖气对她不管用似的。她终于忍不住,看了看同桌的人说:“你们都不冷吗?我总觉得好冷啊,今天怎么这么冷,这暖火炉一点作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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