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之间,三人毙命。
那杆铜杖滚到元震亨的脚边,元震亨心中大震,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陶仲商与三年前相比进境惊人!元震亨一时又妒又恨,妒这青年人天赋卓绝,恨自己服下旦暮崖的毒药后,武功停滞不前再无寸进。
元震亨压下心中怨恨,冷了脸道:“少主人可说了,魏府和旦暮崖的事情你不管。”
陶仲商本来是不打算管魏府和旦暮崖的事情,但他看了陆兼的比武忽有所悟,见元震亨掷出那一枪之后,又想到参详张静定与元震亨的比武时,觉得元震亨并不如记忆中厉害。而且元震亨虽然胜了,却胜得勉强可疑,陶仲商后来去查探了玉女津旁的高楼,张道长踩空的那一段瓦檐木梁果然有人为破坏过的痕迹。
欲诛陆兼,先杀拨月,要是连元震亨都拿不下,何谈拨月与陆兼?
陶仲商注视元震亨,眼角的伤疤平添三分邪气,他满怀恶意地道:“魏府和旦暮崖的事情我不管,只是旦暮崖的东西撞到我眼前,我见一个杀一个。”
魏管事看了一阵觉得好像没自己什么事,干脆背着魏朗的尸体走出魏府大门,解下魏朗的尸体放上马车,自己跳上车赶马走了。
元震亨已没心思去管魏管事,他看得出陶仲商是认真的,元震亨并不想得罪陆兼,但就眼下的情形,他若不杀了陶仲商,对方就一定会杀了他!而且子母枪也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手下败将打上门来他却不应战,还怎么有脸称自己的江湖字号?现在只期望,陆兼对这个儿子是真一点儿也不放在心上。
元震亨绷紧浑身肌肉变换了站姿,手中长枪挽出一个枪花,他不再与陶仲商说话,更不再向陶仲商微笑,而当他不笑不说话的时候,身上便流露出一种叫人十分不舒服的尖锐气质。
陶仲商反而笑了,即使是右脸上的伤疤也无法折损这个笑容的英俊迷人,他甩了甩刀刃,在地上甩出一串血珠,他说:“请啊。”
“请用茶。”
婢女收起托盘,却行退出房间,陆兼看杯中茶水的颜色碧绿可爱,便没有喝,端着茶杯看了一会儿。
屋内还有四个人,一辆木制轮椅上坐着一个穿着月白色衣裳的男人,这男人正在看书,他看着不超过三十岁,五官平淡无奇,长发细软微微发黄,但皮肤极白眼眸极黑,本来平淡的五官因这黑白对比,一眼望去令人有触目惊心之感。男人身后站了两个黑铁覆面的人,一看就是护卫,而手边站了一个穿着春蓝色裙衫的姑娘,名唤聂双,她音色冷冽,拿着一本册子向男人秉事。
聂双道:“接天阁的独孤斐与梁小茵都以重金求购拨月宗主的消息,请楼主示下。”
陆兼被这句话吸引,看了过来。
阎钟羽合上手中书册,略想了想,道:“独孤斐那里拖着,梁小茵……等她与陶仲商比武的前一日再把这个消息卖给她。”
陆兼立刻击掌赞道:“妙啊!”
聂双提笔在册子上记了两笔,又道:“还有,拨月宗主重金求购独子的消息。”
阎钟羽挑了挑眉,对陆兼道:“这一件,请陆崖主示下。”
陆兼道放下茶杯,微微笑道:“阎楼主的办法很好,就等陶仲商去杀她的前一日,再把这个消息卖给她。”
第60章
陈希风等人吃过饭,又叫伙计上了壶好茶,大家继续说话,赵若明刚做成一桩大生意美的很,没人和他说话他也喜滋滋,一个人听楼下的先生说《游刃客传》。
陈希风最近写《游刃客续传》总不得劲,他思来想去,觉得是问题还是出在主角商问秋身上。商问秋的原型是陶仲商,陈希风写《游刃客传》时,陶仲商一直在他身边,取材很是方便,所以写地一直顺畅。但眼下写《游刃客续传》,书中情节涉及到了商问秋的过往经历,而陶仲商又跑得鬼影子也不见一个,陈希风对陶仲商的过去就知道个大概,少了细节写起来总失生动。现在席上坐地一位是拂剑门少侠,一位是接天阁少主,都是陶仲商的同门旧交,机会难得,陈希风便向任不平和梁小茵询问起陶仲商在拂剑门与接天阁的事情。
任不平的表情变得不太自然,他一直没想通陶仲商和陈希风是怎么断了袖子。这两人无论哪一个都不像会喜欢男人的人,刚刚听陈希风说他与陶仲商分道扬镳,还以为这两人终于想通分桃之癖不合阴阳之道,他其实暗暗松了一口气,现在听陈希风打听陶仲商的过往,他对这两人的关系又迷茫起来。
梁小茵心里没有这些弯弯绕,她一听陶仲商的名字就皱起眉,道:“陶仲商的事我不知道多少,他拜入接天阁时已有十七八岁,年纪太大还是带艺投师,只能做外门弟子,我和他见不到面,偶尔听师兄他们说过有个外门弟子十分出色;后来门内大比他脱颖而出被我爹收为入室弟子,我倒能和他常常见面,但这人成天冷着脸独来独往不和人说话,只对我爹言听计从,我爹夸他既能沉心定性又忠心不二,结果没过两年他就偷了《夺日剑谱》叛出接天阁,可见此人心机深沉、绝非善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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