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相始终以为那个叫忘熙的青年似曾相识,直到今天朝堂一会,陛下说起司福罗的熙子辈孩子……”
曲璃萤颇为不可思议:“他是司福罗一族,熙字辈的孩子,是逸景的侄子?”
“他们二人确实相似……”甘仪拧着眉低语道,“并非样貌如何,而是他的一举一动,带着逸景的影子……形不似而神似……”
“那岂不是……”
甘仪挥手打断她,自桌案上取来毛笔,在书本上勾点几次,再将书本递给曲璃萤。
“你再看这个。”
“啪啦!”
曲璃萤在看到那个名字的瞬间,便双手发抖着任由书本掉落在地。若说方才只是诧异,那么眼下无异于将她魂体分离,令她无从分辨是梦是醒。
“不不不,这不可能……”曲璃萤连连后退,喘息越发粗重,她下意识一手扶住椅子,一手覆上自己的双眼,半响才以一种劫后余生的声色说道:“定是逸景作祟,寻了一人谎称是司福罗一族故去多年的宗主,迷惑你我……司福罗七越早早死于晏骑国之手,如何可能!”
甘仪看她一眼,吩咐院内守护的仆役准备热茶。
“确实匪夷所思”,甘仪似乎极为冷静,“可此案当真疑点重重,若想求得真相,怕是要让崔树自黄泉森林查起,其中或有突破。”
门外仆役已端了热茶前来,两人适时中断谈话。
曲璃萤连饮三杯热菜,方才心有余悸道:“理当如此……黄泉森林便是在司福罗常年驻扎的迷城左近……一场莫名其妙的火灾,定是掩盖了许多往事。”
甘仪点头,徐徐站起身来。
“既然如此,便同本官走一趟,往崔树家去吧。”
曲璃萤蹲下身,将方才手中紧抱的文书一并拾起,于甘仪之后离开相府。
路经一处故地,甘仪似乎又念及前尘往事,让车夫停下,自己走入了一处荒废多年的宅邸。
曲璃萤思索片刻,才记起这原是古来秋的将军府。
残砖烂瓦,蛛网处处,怕是一次呼吸也能惊奇尘埃不绝。
“此处多年无人再来。”曲璃萤语气轻和,生怕这府邸经不起一次苛责,“若是傅远平当真幸存人世,此处该是伤心之地。”
甘仪环顾左右,忽而看到一方小小的印信。
他甫一捏上那物,便由衷对这厚重的灰尘心生厌恶,好容易压下一吹尘土的冲动,才得以细细端详那方印鉴。
“是傅远平的,那时他任第七营的营副。”
甘仪闭上眼睛,不愿再去看时间掩埋下的血染青石。
“阿良到了哪处?”
“大哥令人四百里加急,告知我他已然到了怀烈山庄,你不必担忧,大哥可以让他免于甘仪的怀疑与盘问。”
“四百里加急?”行晟大惑不解。
逸景嗤之以鼻:“若非寒城一战令我族人锐减,当可六百里加急。以往若有司福罗族人领兵打仗,未必需要朝廷的文书传递体系。”
行晟无可奈何地摇头坐下,眼看逸景额角上的纱布结痂似乎还沾染着血丝,心中不禁暗想着若是李长铭在此,怕是少不得同自己拔刀相向。
“他们会问你,这一年你去了哪里。”
“滚下山谷,幸得农户相救。”
“那又为什么迟迟不出现呢?”
“摔断手脚,寸步难行,休养数年,终得康复。”
行晟长叹点头:“看来不需要我来画蛇添足,顾大人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即便大理寺去寻那农户,也只能是无功而返。”
“她等了一年,不就是为了一场弥天大谎吗?”逸景还以苦笑,“楚广良走了,蓝莫又坐立难安,你还是快些回了涧河谷主持大局吧。”
“我先去给你打扫房间。”行晟不以为意地挥手告别。
然而行晟回了涧河谷,还未及寻个凳子坐下,便听得包环呼天抢地惊慌失措地前来告知他,逸景尚在人世,已然被人寻到,送至皇宫救助。
“大人……仲军大人……”包环分明未走几步路,却是气喘不歇,面无血色,像是见了厉鬼索命一般地抓着行晟求助,“千万要救救下官,下官做这营长也是身不由己,何况下官从来不知大军长失踪一事,下官实在无辜啊!”
言说之间,不由得双腿发软,险些要给行晟跪地痛哭,幸而行晟伸手将其一把扶住。
“既然无辜,你害怕什么。”
包环惊魂未定,连嘴唇都尚且颤抖,言道:“可大大大大军长……不不不不……蓝莫他他他……”
他恼怒地哀嚎一声,料不及自己连话都说不完全。
“你是想说,逸景失踪,极有可能与蓝莫难逃干系,而蓝莫出身第六营,同你较为亲近……”
行晟还未将话说完,包环便连连点头。
“这半年来,皇帝对逸景甚是思念,我听闻逸景此番重伤不起,皇帝必定追查到底……”包环忧心忡忡地看着行晟。
“你不须担忧此事”,行晟拍了拍他的肩膀,“难道逸景还有本事将我一口咬死不成?但凡我还是仲军,逸景就不能将你如何。”
包环瞪大了眼睛,他想不到行晟如此轻而易举地答应此事。
行晟却是坦然笑道:“你我情同手足,理当风雨共济,何必要客气那些呢?”
“是是是”,包环暗自松了口气,“下官必定为仲军鞍前马后,肝脑涂地!”
行晟安慰了好些时候,终于将包环送出门去,随后便唤来叶襄,叮嘱道:“这些时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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