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弘帝惊的后退两步,手指颤着,指着太医怒斥,“身为溪贵人的安胎太医,你竟全然不知!该当何罪!!来人!!拖下去斩了!!不斩你难解朕心头之恨!!”。
太医吓的簌簌发抖,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告饶道,“皇上英明!皇上英明!贵人手腕所戴的佛珠,乃天下最香的奇檀木而制,此木一克价值千金,曼陀罗香掩在珠内,实在难以察觉。臣失职无能,只求皇上念在情有可原的份上,饶臣一命!!”。
景弘帝拾起另外的几颗佛珠,放在掌心,沿着木纹,两指摸索着,就听见咔哒的一声,珠子分为两半,见其边缘嵌合无缝,合拢后竟看不出缝隙,此等工艺,天衣无缝,绝非寻常人能做出。
景弘帝身形陡然一颤,指尖抖落撒下的乌黑粉末,似是想起什么,脸上露出极为复杂的表情,疾步走到殿外,沉声道,“李承前,你速速去梅苑,把梅妃遗留的生前最爱的那串奇檀手珠,替朕取来,决不可有失”,
李承前领命,刚要走,“吩咐下去,厚葬溪贵人”,景弘帝摆手,面露哀戚之色,眼神却阴厉而愤怒。
“陛下,公主出宫前,因思念梅妃,便要了那串佛珠佩在身上”,李承前回来禀的话,让景弘帝脸色彻底阴沉,他大笔一挥,道,“命人快马加鞭,赶到沣州,让昭宁公主带着佛珠速速回宫,不得有误!!”。
李承前刚要退下,就听见景弘帝说道,“李承前,你可知当年朕赏赐给薛贵和的那块奇檀木,他所为何用?”,
李承前迟疑片刻,道,“据奴才听闻,薛贵和获此至宝后,遍寻天下能工巧匠,将其雕刻成一串……佛珠……送到了……贵妃手里……”,
景弘帝的脸色阴霾如浓重的乌云卷过,即刻命人摆驾凝容宫,风雨欲来。
“皇上来了”,薛贵妃早听说溪贵人殁了,知皇帝心伤,定会来此,特命人备好了膳,小意温柔的伺候着。
“贱人!”,景弘帝扬手往薛贵妃脸上扇去,手里的佛珠顺势掷到她脸上,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残害龙嗣,毒害溪贵人!!”,
“皇上英明,臣妾这些日子留在凝容殿中,从不曾见过溪贵人,是谁血口喷人,污蔑臣妾”,薛贵妃捂着脸,惊慌失措的跪倒在地,哀声说道,
“那串佛珠可是你赠给溪贵人的,里面藏有曼陀罗香,使人神情恍惚,精神萎靡,好个歹心肠的妇人!!”,景弘帝剧烈咳嗽了两声,高声斥道,太监扶着他坐到椅上,奉上了茶。
“朕曾亲耳听溪贵人言起,你特赠她佛珠,况且,奇檀乃名贵之木,千金难得,这块金丝奇檀乃朕当年赏给薛贵和的,他送到了你的手里!!你休要否认!!”,景弘帝端着茶,越说越气,连杯子带着茶水,皆掷到薛贵妃身上,打湿了她精心装扮的华贵锦袍。
“皇上冤枉,父亲雕琢的佛珠确是给了臣妾,数年前就已赠与旁人,如今不知所踪,何来再赠与溪贵人,更何况,奇檀木珍稀难得,臣妾岂会赠给区区的溪贵人!她有何身份衬得起奇檀佛珠?!”。
薛贵妃颔首垂泪,字字狠绝,说道,“臣妾在此,对着天地、对着薛氏列祖列宗,发誓,若是此佛珠乃臣妾赠给溪贵人,臣妾不得好死!!”。
看着薛贵妃发了毒誓,景弘帝怒意敛了些,沉声问道,“你所言可属实?”,薛贵妃抬头,楚楚可怜的脸上,泪水不绝,“臣妾愿以薛氏立下毒誓,定是句句属实!不敢欺瞒皇上!!”。
“皇上,此乃凝容殿的纪录,贵妃娘娘的确只赠过一支金簪给溪贵人,再无他物”,老嬷嬷呈上账册,景弘帝翻看着,冷冷说道,“先起来罢”。
薛贵妃忙的起身,脚一软,差点跌坐在地,景弘帝见薛贵妃鬓发凌乱,锦袍上皆是污渍,满脸泪痕,心软了些,道,“来人,扶贵妃更衣!”。
薛贵妃盈盈起身,顾不得身上狼藉,只软言宽慰道,“臣妾备了膳,皇上用些可好?别伤了身子”,
“朕心里堵得慌,没有胃口,贵妃用罢,朕回承德殿批阅折子”,景弘帝神色黯然,命李承前摆驾承德殿,片刻便离开了凝容殿。
寒意峭冽,景弘帝打起帘子,想起那双冰凉的手,还有没来得及出世的孩子,沉声道,“李承前,派人去彻查,究竟佛珠从何而来?”。
夜色浓稠,把景弘帝的脸掩在幽暗里,龙袍的手,握成了拳头,眼眸凌厉。
七日后,昭宁公主回殿。
“立刻宣公主到承德殿”,景弘帝手中的笔不停,低头批阅折子,眼眸幽深,沉声说道,“陛下,公主受了伤,在羽殿”,“什么?!”,景弘帝笔尖一顿,落下重重的墨点,把紫毫往笔架放上,起身说道,“摆驾羽殿!!立刻宣太医!”。
景弘帝走进羽殿,正巧碰见夏菱端着一盆衣裳出来,染了鲜血,眉头骤跳,脸色阴沉,周池羽躺在榻上,道,“恕儿臣失礼,不能给父皇请安”,“免礼!给朕看看伤到哪儿了?!”,景弘帝焦急的问道,
“儿臣回宫的路上,遇到十来个黑衣人的偷袭,一剑刺在肩上,并无大碍”,周池羽肩上缠着绷带,言语淡然,但脸色却苍白如纸。
“岂有此理!李淮!可查出是谁人做的?!”,景弘帝怒不可遏,“刺客失利后,悉数服毒自尽,臣有罪!!”,李淮接着说道,“自殿下接到皇上的圣旨,马不停蹄的奔波数日,劳顿松懈,方给了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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