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红还没看够,眼前就啪地一声被窗帘的印花给填满了。转头看向于乐,对方略带嫌弃地嘀咕说阳光太刺眼,说着还打了个哈欠,估计是晚上又在打游戏没睡好。
想想估计接下来也是一些走马灯一样无趣的风景,炎红便点点头不去跟她争执。
窗帘的印花布料浅薄,阳光透过那些浅薄的缝隙落在车厢里,如同海底里游鱼身上的点点亮光,只不过炎红并没有见过海底的景色,因此也只能擅自想象其中的安宁美妙。随着列车的行驶,偶尔有亮光被抖落在于乐发梢,像是某种飞鸟的羽毛。
对面的女孩子仿佛在瞬间就陷入了沉眠,而炎红也不敢打扰。
她想起在开学没多久,军训结束后,学生会组织了一场文艺汇演,每个班级都会排练节目。学校里的富家子弟们都毫不吝啬地砸下重金聘请了专业的化妆师,所制作的道具更是让人叹为观止,甚至后台忙碌的人比起上台表演的人都要多上好几倍。如果不是表演者各种笨拙和稚嫩,估计那场文艺汇演堪比春晚。
而任性地翘掉了自己工作的于乐却没有混在那场热闹里,拉着同样没事干的炎红从广场旁边的侧门偷偷溜了出去,一路跑到操场。一片漆黑的绿茵草地四周的景物模糊而昏暗,远方城市里的霓虹闪烁清晰。广场的方向传来质量不是那么好的音响躁动,而于乐握着炎红手腕的掌心渗出了汗。
她说我忽然想放点孔明灯。
炎红看着那个大小姐歪着脑袋一脸无辜,然后真的从里拿出了一个孔明灯。她目瞪口呆了半天,嘀咕了一声会引起火灾的。
于乐哈哈哈地笑着,将她推倒在草地上。
最后那个孔明灯还是飞到了夜空里。炎红躺在草地上,刚刚修剪过的青草让脖颈刺痛着发痒,她看着那个光点在视野里越飘越远,然后想起什么一样转头看着于乐。
——不许愿吗?
而那时对方却仿佛没有听见一样,安静地看着夜空,没有星光也没有月亮。最后孔明灯便落在了远方楼层的后方不见了。
或许于乐不过是想偶尔躺在空旷的地方发呆而已,什么孔明灯什么任何东西都是借口。
就算是身家千万的孩子,最后也会思考着自己该往哪里去的哲学问题。到最后往往不会有任何答案,被问起时,大多数都只是会嘀咕一句想过。
炎红如今还不能理解于乐那时候到底在想着什么,或者说其实什么都没想。她很难将在看见慕宇后兴高采烈的那个小女生跟那时草地上仿若陷入另一个空间里的于乐联系在一起。
不过,她后来听着列车上乘客之间琐碎的交谈,又觉得如果这个时候告诉对方自己有慕宇的电话号码,说不定于乐还是会本性外露地尖叫起来。
世界很奇妙,被万千人所瞩目,无数闪光灯聚焦的那个当红大明星私人电话号码会在一个对她本身没有任何兴趣的女孩子手里。
——估计能卖个好价钱吧?炎红迷迷糊糊地乱想起来。
大概在中午过后,她们到达了国府。
下了高铁站,于乐直接领着炎红去找餐馆吃了快餐,二话不说就要直奔音像店。但是这次炎红不打算跟着她闹,跟她说了自己要去别的地方,不透露是去紫荆树酒店,于乐也没有问什么,大概了解方位后就给她指了一条去市中心的地铁线。
不需要花太多心思就能想到于乐绝对又是去买各种的偶像剧唱片,好在这次她背了一,不需要艰难地提着袋子到处走。但看架势似乎是要买不少东西,炎红暗地里为她捏了把汗,转头又一想反正不是自己的钱,忧虑太多没什么好处。
想开之后就告别于乐,独自转到了另一条地铁线里。
炎红从来没有独自出过门,也没有独自在大城市里游荡过,对于她来说,任何无枳之外的城市都有着一种陌生的危险气息,陌生的街道,陌生的人流,陌生的夜晚,连同声色犬马的夜市都绝对不一样。
某种方面来说她这个想法并没有错,加上贫困所致,炎红所有的认知都局限于自己家的那条街道上,除了挑选水果比较拿手之外,也没有任何特长。
不像于乐,隔三差五就跑去不知道什么地方旅行,回来总会给炎红捎上各种各样的零食,虽然往往到最后这些零食还是被别的人以各种理由在下一秒打开来一起吃掉了。
她的的确确曾经有过羡慕的情绪,但是在一转头的时间里便忘得一干二净。回过神时自己仍然是沿着那条狭窄的街道慢悠悠地在两点一线的人生里穿梭。
意外地没有坐错地铁,最后跟着手机里的地图一路跌跌撞撞总是来到了紫荆树大酒店。炎红在正门感叹了一番有钱人去的地方就是这样奢华高档次,而自己可能要到下一辈子才会有机会进到里面参观。唏嘘过后便头也不回地转到酒店后面去了。
后面是一条没有多少人的街道,两边都是些小区和住宅,零零散散还有些店铺。这下炎红可有点苦恼了,如果那个驱魔人是住在这里的,一家一家地打听估计两个周末都不够用,说不定到最后还会被当做变态处理掉。
她拽了拽自己的背包带,仔细观察起四周。
如炎红所见,即便是国府这样大城市,也必定会存在着各种鬼魂,四处游荡,寻找可以依附的人,当然,其实大多数还是人畜无害地只想要找个安静的地方思考一下过去的人生。
她在后面的街道里走了一圈,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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