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打开三楼的房门,指着里面的茶室说“这里原本两个房间,前段时间打通了修了个茶室,落地窗什么都有,你进来看。”
黎苏站在门前的平台上,心里涩涩的,头顶原本用藤曼弯曲缠绕的凉台拆了,秋千,也不知所踪。
视线在一片被阳光渡了淡金色的灰色青瓦上来回反复游荡了几遍,黎苏抱歉的转身对老板说“谢谢,我再看看。”
一路从三楼下来,黎苏目不斜视,而身后的店老板却忽然像是睡醒了般,跟在黎苏身后建议起黎苏再看看其他房间。
黎苏从柜台前拖上自己的行李箱,再次说了句谢谢,转身走出去。
一年不到的光景,物非人非。
黎苏想找的,是她上次来的时候住的房间,她和林夕第一次的地方,而如今,那个房间,再也不是最初的模样。
唯一的追求变了样,便再也没有要求,黎苏在四方街后的一条小巷里找了一间客栈,简单的谈好价钱,在二楼靠近凉亭的房间住了下来。
冬季寒冷,又接近年关,来旅游的人比起之前,少了七成,而丽江艳遇之都的特质,又造成了这里不到下午巷子里见不到几个人的景象,空荡荡的街上,黎苏看见的最多的,是各个品种的狗。
她在一条不知名的小巷子里随意找了个早餐店点了一碗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正宗的过桥米线,吃了几口,没有胃口,放下筷子走了。
萧条,这是黎苏再次来丽江的唯一感觉,她不知道原来冬天可以带给这个热闹非凡的艳遇古镇如此的景象,放眼望去,满目的阳光落在光亮的石阶上,而这石阶上,却只有她一个人的影子。
她开始觉得孤单,孤单的有些冷。
她开始想念林夕,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或许,她发现自己偷偷跑掉,正气急败坏的在满世界寻找,又或许,她昨天那么生气,恐怕还没来得及消化掉坏情绪。
黎苏垂了垂眼,从羽绒服兜里掏出手机,看着漆黑的屏幕,指尖在开机键上来回摩挲着,犹豫着,最后,重新放回衣兜。
耳边传来有些寂寥的歌声,一首黎苏没有听过的民歌,用悲凉却又婉转的声音唱出来,听的黎苏心尖都在颤抖。
抬起头,她看见一排露天的水吧座位,视线循着一楼的门洞挨个寻找,终于在一家银饰店旁边找到不起眼的门洞,除了立在门边的一个木头上写着fr几个英文之外,再无其他。
for you ,黎苏轻轻念了店名,踩着狭窄只能容下一人通过的阶梯上楼。
转过转角,再往上两个阶梯,水吧里的景象就全然入眼,错杂着排列的桌椅和间或插在中间的低矮书架,让黎苏有一种来到了一个杂乱的小图书馆的感觉,而坐在正前方一平米大的小舞台上的女人依旧低着头弹着吉他唱着歌,又让黎苏有一种高三年级的同学在开班会的感觉,着意没有章法的排列,书架也是。
往前走了两步,躲开了右边的椅子,却碰上了左边头顶上的风铃,叮叮叮一阵轻响,黎苏转过头,尴尬的看向舞台。
舞台上的人听见声音,朝黎苏看过来,没有说话,也没有起身招呼,而是继续轻轻拨弄着琴弦,自弹自唱。
黎苏在靠近街道的露台上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安静的晒着太阳,听着不知名的情歌。
桌上放着一只笔和一个页脚抖被翻起了毛边的厚重笔记本,黎苏抬手翻开,看着首页上洋洋洒洒的一行草书“蜉蝣,却也活过一场。”黎苏抬眉,轻轻勾了勾唇角,是呢,再渺小的生物,也有它人生的意义。
往后,便是各种各样的字体,留下的不同的心情。黎苏低垂着眉,一页一页的翻看着陌生的笔迹留下的陌生文字,那些或悲伤或欢乐的表达,让她难得心静。
“嘿,那谁。”
耳边的歌声何时停下,黎苏并没有发现,直到耳边的歌声和音乐都停了,麦克风里喊出这几个字,她才抬起头,朝吧台看去。
女人抱着吉他,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勾着弦,见黎苏抬头看过来,侧头捻起身边烟灰缸里的烟送到嘴边吸了一口“喝点儿什么?”
黎苏茫然,她来了这几分钟,完全是被随性的老板忽略的状态,别说喝什么,她连这店里到底卖了什么都不知道。
把手上的吉他靠在一边,女人站起身来,看样子是想来招呼客人了,临动脚之前,却好像又发现了腿上沾了灰尘,弯下腰去拍了拍裤腿,又把嘴里的香烟放在烟灰缸里,才真的起步过来。
女人很高,却瘦的过分,像是个行走的竹竿,黎苏看着她大步走上来,站在自己对面,先是瞅了自己一眼,才低着头拿过自己手里的厚实笔记本翻到最后“呐,看看,喝什么。”
和首页一样,这末页的菜单依旧是手写的行书,很大气,却又很可爱,因为其中好几项饮料的价格,都被横杠划过,改的最多的一个,从十五块到十六块十七块,直到最后的十八块,整整改了四次,而每一次更改,都在价格上边配上了一个流汗的猪脸表情。
黎苏垂着眉,看着满页花花绿绿的文字和数字表情,忍不住轻笑出来“嘿,这价目表有点儿历史了哟。”
女人站直了身体,睨着黎苏“一天忙的很,没时间整新的,”说着,似乎自己都觉得这牛皮吹的过分了,女人撇过脸看着一边,抬手抓了抓短发,撅着嘴问黎苏“看好没,喝啥?”
黎苏随便指了个“这。”
“换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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