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和离开真武大殿,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沉默的邱居新、互相小声耳语的宋居亦和萧居棠、眼神莫测的看着师弟们的郑居和。
一向和蔼温柔的大师兄也会有那种表情。谢清和微微皱眉,武当山上可不要再出什么事情才好啊。
方才他演示了老者的几个招式,萧疏寒皱眉:“你居然遇上了夜帝?”
百余年前武林中最出名的人无非大旗门中的铁中棠和夜帝父子,后来的夜帝朱藻的武功世人还有传说,其中掌法便如谢清和演示那般——如惊涛骇浪、暴风当中一样打过来。
“好在你人无事,”萧疏寒没有多问他是怎么惹上当代夜帝的,只是平淡的说道:“不过,能在他手上全身而退,可见你平日的确是勤于练功。”
谢清和肃容道:“多谢师父夸奖。”
“不过,”萧疏寒还有后话:“你也不能只修内功。虽然对于武当来说,以武求道,方为正途。可是人生于世间,难免与人比斗争执,这个时候就需要招式。而虽说大道至简,可却仍需历练,要看山水是山水、看山水非山水、看山水依旧山水,才是境界。”
这就是师父对徒弟的告诫和点拨了,谢清和依礼谢过师父教导,这才退下去见师兄弟们。结果正好看到了郑居和莫测的脸色,谢清和心中笼上一层乌云。
武当山上还有积雪,谢清和与郑居和漫步在太和桥上,师兄弟二人晚课之后恰好遇到,正好一起前往紫霄宫。
“清和身体如何?”郑居和很关心的问道,得到谢清和已无大碍的回答之后,又提到了谢清和的长刀,“闻师叔手中有些刀谱,师弟不妨借来看看,也好多学些招式章法。”
还是那个温柔可亲的郑师兄,与谢清和当初醒来就见到的那个人别无二致,许是那天自己看错了吧……谢清和看着郑居和温柔微笑的侧脸,他怎么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三师兄邱居新呢。
冷风吹来,谢清和咳嗦几声,郑居和担心道:“这样吧,我去闻师叔那里取刀谱,你赶紧回去休息。”
谢清和气海发疼实在难过,就谢过大师兄的好意,自行回去休息。
他不知道,当初王雨轩就忘了叮嘱一句话,这种伤势不适合在山上疗养。这不是热证,寒冷的天气完全不利于养伤,谢清和原应找个暖和地方呆着的。他在山上做不到足不出户,又不能运功,结果只要一出屋子气海就疼的要命。
没几天,谢清和就觉得身上莫名发热、乏力,后来发展到了起不了床。他自己还以为是吃药吃的少了,加大了草药药量,最后搞到了吐血。
宋居亦发现他的时候,谢清和已经在房中不省人事许久了。
萧疏寒马上接到了消息,萧掌门对自己这个弟子的常识匮乏感到了无言以对,养伤怎么不挑地方呢?他不理庶务,以为他们都大了一切能安排妥当,谁知道……现在把人送到山下或者送去江南都来不及了,萧掌门直接让弟子们将陷入昏迷的谢清和送上了武当山的最高处。
那里有一处茅屋,也可以说是一个简陋的住处,这里是当初萧疏寒师兄弟们受张太师傅悉心指点练功的地方。
把人带来这里,是因为医理除了“因势利导”,还能“物极必反”。谢清和的状况就是内伤带来的病气因为天气的原因无法散出体内,在身体里积蓄着污浊,这样怎么能行!
萧疏寒的办法则是道家练武的法子,将人体放置于一个极端环境中,让身体在昏迷的情况下自行运功抵御严寒。躺平的时候,对气海的负担就会减小,居字辈除了萧居棠都在山顶小屋之中预防突发情况。
然而预想中的坏情况都没有发生,谢清和的内功很邪门,躺在口吐寒气的环境中,居然身体隐隐有热气。这种情况连萧疏寒都很少见到,弟子们更是看了个新鲜。萧掌门紧蹙的眉头这才解开,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不管谢清和从哪里学来的内功,这都是他命不该绝。
半月之后,谢清和痊愈,这个恢复速度让人惊叹,还有更让人惊叹的事情:谢清和的内功不退反进。
“也算是因祸得福,”谢清和原本就身形颀长,病后痊愈看着更是消瘦:“否则天地茫茫,倘若我失去武功,岂不是没有容身之所。”
他只是随口感叹,却被师兄弟们联合批判一番:“这叫什么话!哪怕没有武功也是武当弟子,怎么会让你没有容身之所!”
郑居和面色严肃:“没有武功就重新练起,武当山难道会因为这个将你拒之门外?!”
邱居新也表示:“嗯?!”一个嗯字被他诠释的百转千回。
宋居亦还道:“除非你去学蔡居诚!”
谢清和抱头道歉:“都是我说错话,我的错,没意识到兄弟们对我的拳拳厚爱。”
“这还差不多,”萧居棠如是总结道:“所以谢师哥,为表歉意,下次下山要带上我!”
宋居亦摸着他的毛脑袋:“你小子还是想去见宁宁罢。”
萧居棠小脸红的仿佛喝醉了酒,众人哄笑,师兄弟几个人有说有笑。
楚留香来信的时候,谢清和刚好离开了武当山,当初临去北方的时候,皇太孙让他“如有进展,千万回报”,恰好谢清和也想查一些关于夜帝的详细信息。临走的时候,他想到了万一有人写信给他,就请几个兄弟不管谁遇到了,原信返回替他告诉对方自己不在武当,免得耽误事。
等到了金陵,谢清和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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