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兰花指会很奇怪,嗲声嗲气说话我自己都起鸡皮疙瘩,血也没那么好随时随地乱吐,至于披头发穿白衣在风里看月亮看花兼叹气之类的,好吧我实在是怕冷得厉害——总归到底,皮毛都没学不好。
我说,离仲他不喜欢这种的,你看那个黄莺,什么都不做,就是可爱就是得他欢心了。
红蜻撇嘴:“那是他没眼光,名贵牡丹不喜欢,就喜欢田边的野花,这种人不跟也对了,白白糟蹋了咱们的好手段。”这话也不知道是说我还是说他自己,他把离仲和我三哥都骂了一通之后,瞅着我又开始幽幽叹气。
“你还喜欢他呢?”
……废话。
“都五年了,怎么还喜欢?他又对你不好。”
才五年而已,怎么可能就不喜欢了?对我不好,对我不好也没什么,我喜欢他又不是因为他对我好……再说了,离仲这五年里对我其实还是不错的。
“你就这么死心塌地?”红蜻看我的眼神挺奇怪,“他们怎么都不像你这么痴情种子?”
“啊?”
“我说,你果然是你们家里头最蠢的一个。”
这话说得对,没法反驳的。
他又问:“你跟五皇子怎么了,他欢欢喜喜接你回来,现在一天到晚阴着脸生气,你也不理他?好了好了,你们兄弟有什么气可生?他对你比对皇帝老子还亲,还跟我说,他是做皇帝的,不然你以后会很惨。我才答应帮他抢皇位来着,不然,我也不一定选他呀——不过你弟弟还真是不错,果然我没走眼,这几年居然也能把那个猪头一步一步逼回去。皇家子弟嘛,机会摆在面前,就算他自己不争,也要被人逼着争。他不比老六玩玩打打不在乎,又不像老四一样有那么有钱的舅舅和外祖父,也不像老三有个做贵妃的亲娘,最难这个就是他,得亏他厉害,不然早就骨头渣子都不剩。你说你这个亲哥哥也不知道心疼他,一回来就生气,给他脸色看,就连我这个没心没肺的人看了,都不忍心呢。”
我默然。
我的失职,不仅仅是为人子身上,亦是为人兄长上。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禹翎不容易,但跟他争跟他闹的也是我亲弟弟,父皇的儿子,我能怎么办?夸禹翎做得好,支持他,然后跟其它的弟弟成仇人?我也不能看着别人对他怎么样,不能帮着别人来对付他。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帮哪个,支持哪个,又打压哪个害哪个?我都这么为难,父皇想必更甚,所以他的眉头总是展不开,梦乡都不安稳。
内忧则生外患,皇宫里的硝烟尚还在水面之下的时候,边疆的烽火在一夜之间燃起了千里,把整个皇朝的未来都映照着摇晃不定。也是一夜之间,父皇病倒了,多年的心力交瘁让他在秋天的第一场风雨面前彻底败倒下来。然后我这个从来没有接触过权力中心的闲王成为了钦定的监国掌印。
事情就这么突然上了另一个轨道。
世间事(四)
焦头烂额的日子还没开始,禹翎自己就来了,还带了点赌气,扭着头冷着脸跟我说话,然而那些人事调度利害权衡我都不懂,哪里要拨款赈灾修坝搭桥怎么升迁官员处置赏罚,都是睁眼瞎。他也只能乖乖坐在一旁帮我忙。眼前燃眉之急是边疆的战事,可是兵部的事情禹翎也不是很精通,我只好去请老三,调兵遣将收拢各地军队,这些他和他的人都是精通的。最后给国库变钱给前线调度军马粮草钱财一应物资的事情,我干脆扔给了老四,反正他家最有钱。
上书房里坐满了人,一个个埋头忙自己,气氛说不出的古怪,我在一旁琢磨琢磨父皇和大家的膳食单子,研究下太医给父皇开的药方,给他们添茶倒水,加油打气。
第一个忍不住的是老四,翻着白眼跟我说:“二哥你能不能消停点?”
他从他外祖父那里狠狠刮了一笔钱,被骂得很惨,又得罪了一大群有钱财主,心情不好我理解。我赶紧给他剥橘子,帮他捶肩捏背。
禹翎冷笑:“四哥火气好大。”
他们又开始吵架,禹翎说,不想做就回去,不见得少了谁谁谁这天就一定塌了。老四怒,摔账本,说得亏监国是我,不然跪着求他都求不到。老三拍桌子,老六在一旁跟我咬耳朵,反正就是乱七八糟一团。
心情大好的我感动极了,表示觉得大家感情还能这么好,真是不容易,人家都说上阵父子兵,打虎要亲兄弟,现在大家一起,一定能好好解决掉所有问题,让父皇能够安心养病,让我这个做兄长与有荣焉为之骄傲。
他们一个个全部瞪我,见鬼一样。
我呜哇吐了一口血,就这么倒了。
记忆里的那个秋天丰盛而圆满,好像每一天都是金灿灿,阳光不要钱的洒在所有的叶子上,抖落一地金黄色的碎影。红色的枫叶在风中簌簌作响,开满了整个山坡,远远看去像是不动声色的火焰,呼啦啦烧过荒野,烧到你的眼前。伸手触摸的时候,才知道这火是凉的。
我玩了一阵,看那碧蓝的天上一行大雁儿飞过去,开始抱怨:“也不见多稀奇。”
这是京城闻名的景色,我在书上见过,当时羡慕得要死,真看到却又挑剔。离仲笑道:“美景在前,没有好酒相伴,所以乏味了?”
我馋得厉害,赶紧点头。
他靠着树坐着,手边放着他的宝剑,我对它一直感兴趣,仗着年纪小撒娇,缠着要看。离仲不跟我计较,只嘱咐“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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