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面放了很多连在白天都要敬而远之的东西,如福马林、骨骸,还有……幽灵!
咚!声音再度响起.这一次我毫不犹豫地鼓拔腿就跑。
「你这笨蛋!」
义一大骂一句后,便以他长腿相等比例的步伐,大步地走在往理化教室的走廊上。
「说什么傻话嘛!」
「所以我才拜托你陪我一起去……」
明知这不是理由,但我还是要辩解。
「我不是说过这世界根本没有幽灵吗?请你仔细想想看.学校中哪个地方的设备花最多钱?是理化教室,药品很贵,实验器具也很贵!」
「义一,那……会不会是小偷?」
「你首先就应该这么想才对嘛!」
义一果决地打开理化教室的门。
排列整齐的大桌子,以及每张桌子上放置的煤气灯,在月光的辉映下浮出长长的黑色一翦影。
接着.义一打开墙壁上的电灯开关,瞬间,理化教室灯火通明。
他随即打开和理科准备室连接的门,并打开准备室的电灯。
「哼!」
义一闷哼了一声。
「托生,你过来。」
我不能拒绝他,因为敢当面对他说「no」的人,在祠堂学院只用一只指头就可以数得出来。
我为了不想看到理化教室后面排放着许多危险物品的橱窗,连瞄都不敢瞄一眼,逃命似地跑到义一面前。
「什么东西被偷了?」
我越过比我高出好几公分的义一肩头向里面望去,只见准备室里每个方型的药品柜都排列得很整齐,完全看不出任何异样。
「太好了,不是小偷。」
我松了一口气。
「到底是怎么一同事?」
义一站到我身边。
我目不转睛地望着义—俊美的脸庞。
(这个美男子的特写我每天都在看,应该已经看厌了才对啊!为什么到现在我还是对他这样痴迷……)
「为什要逃?你给我好好说明一下。」
义一严肃地说。
「说明?刚刚已经都告诉你了。」
「有补足的必要。」
义一斜眼瞪着我说。
「托生,你说有「咚」一声,那是什么声音?」
义一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拉到准备室的中中央。
狭窄的准备室里有药品柜和收藏实验器具的橱柜,还有小型水槽,以及摄影社在这里使用的暗幕和放大机,每个橱窗都整整齐齐地关着。
「可是我明明听到金属声青,真的有响。」;
「有响?果然像你的作风。」
义一两手交叠在胸前,再次看了准备室一眼,突然间他的眼睛停在某个定点上。
「托生,可能是那东西发出来的声音吧?」
义一拿起一支挂在水泥做的水槽上的金属钳子,那是冲洗照片时使用的,前端用橡皮圈圈住。他再用手柄的金属部分轻轻敲着成排反盖在水槽的木架上的金属制浅底盆子.那些也应该是冲洗照片时使用的。
「就是这种声音!」
「哦……也就是说,有人使用这两种东西在这里做某件事情。」
义一说,一面走向放在房间角落的垃圾桶。
我的两只眼睛跟着义一的身影移动。
「做什么事呢?」
义一小心翼翼地翻了垃圾桶里的东西一下,才终于开口说:
「当然是在这里冲洗照片呀!」
义一把垃圾桶里被揉成一团黑白两色纸团丢给我。
「怎么会湿答答的呢?」
「显影液使用过多啦!」
「是摄影社的失败作品?」
「不完全是,因为垃圾桶里只有一张。」
「今天摄影社有活动吗?」
「有,摄影社的人每天都会将当天的垃圾扔进焚化炉。活动已经结束了.所以那小子多半是想吓你才丢垃圾。」
「你不是摄影社的人,怎么那么清楚?」
「是你太粗心了,你到底在这学校待多久?这是常识。」
义一说得未免太刻薄了吧!
「这东西到底怎么办?」
强忍住内心的怨气,我恨恨地将相纸用力丢还给义一。
「啊!我要洗手,黏答答的。」
我将水龙头转到最大,用力地洗手。
突然间,那张相纸从我脸颊旁飞过去,掉到水槽里。
「义一,不要把垃圾丢在这里。」
义一把我的忠告当作耳边风,开心地说:
「这么晚还偷偷地跑到这里来洗照片,一定是见不得光的东西,说不定是女人的全裸照,偷拍的喔!」
说罢义一推开我的手,占领整个水槽。
「别闹了。」
「小气鬼,这是学校的水。」
我很想跟他说不是这个问题,但我知道说了也是白说。
此刻我发现自己和义一侧边的身体在只容一个人使用的狭窄水槽边紧紧地贴在一起。
「托生,挤在这么小的地方,会让我胡思乱想。」
义一在我耳边低喃。
「什么意思?」
我的话还没问完,义一便快速地关掉准备9室的电灯,将我拉进暗幕里。
顿时我的眼前一片漆黑。
「等一等,义一,我好怕!」
我本能地抱住义一。
「有我在。」
漆黑中,义一甜美的低语声在我耳边厮磨。
接着义一紧拥住我,亲吻我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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