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凤眸色一沉,张良是个温柔体贴的人,但让他难以看透,许多事的疑点越来越多,他只是不去深究而已,但如果细想...白凤的黯然被看在眼中,张良心中也泛起一丝难言之苦。
"我对你如今...自当全无隐瞒。"张良叹息一声,拿出那支竹简,"这上面,是至关重要的密令。"
"是什么?"
"斯月斯日,桑海之滨,蜃楼启程,帝尊驾临。"张良缓缓吐出这十六字,"始皇即将东征。"
"他要来..桑海?为了蜃楼而来.."白凤神情也一震,但随即疑惑,"但这上面,连时间也没有。"
"是的..这亦是问题所在。"张良叹道,"我反复思虑,未有所得。"
"那看来,你反应实在迟钝。"白凤略微讥讽。
"容我不耻下问一句,你怎么看?"张良真心求教,但也不肯在言语上落下风。
"或许,是因为本来就找错了方向。"白凤一针见血,"你看上去很看重它,不过在我看来,这些字根本毫无意义,只知所在,不知何时。"
"没有意义.."张良怔了怔,眼光一亮,"有道理,看来我还需再试一试!"
"试什么?"白凤不明所以,就被张良拉入怀中亲了亲,"多谢,好好睡罢。"
早间睡梦中醒来,白凤睁开眼,发现身边躺着的人轻拥着自己,不由眼中潋滟波光转动。这一次,终于不用再孤身一人。他抬起手,试图把被张良压着的头发拔出来,但两人贴得过紧,只得推了推张良。
张良睡意并不深,但也消耗了不少体力,这样被推了几下,也不见他醒来。
白凤微微恼了,忍不住伸手去拽动他,手却被一把拉住,身体被覆盖上。张良在他耳边说,"你睡梦里踢被子,险些连我也一并被踢下床榻。你未着衣衫,如何不怕着凉?"
白凤脸有些红,狠狠把自己的头发揪出来。
"你的伤如何了?"张良避过昨天的竹简之事,关切看向他的伤口。昨夜的激烈让本来收口的伤遭受拉扯,白凤表面淡定,"没事。"心里却是忍了又忍,才维持住高冷的表情,事实上外伤和身体内部的疼痛一齐发作...
"是谁对你下的手?"张良再次追问,并加了一句,"记得你以后不能有任何事瞒着我。"
"胜七,"白凤提起这个名字,仍然心有余悸,"那人我也调查了。是一个极可怕的人。"
"是他?!"张良脸色一变,"难怪竟然把你伤成这样..."
"你知道他?"白凤想到那日与胜七的对战,仿佛从炼狱中而来,"他脸上刺着字,出手十分残忍,所使的巨剑甚至能砍断大树。"
"那是巨阙,"张良自然对它了解甚深,它的剑谱排名刚好他的凌虚之后,"难为你受了这一剑。"
"何止一剑!"巨阙劈在背上,还被树枝贯穿,又要维持往常的高傲风度,白凤为此吃了不少苦,"他只在乎胜负,不在意手段,招招致人死地。"
"据说他曾连胜上百场战斗,败亡在他手下的剑客数不胜数。"张良对这个人显然也颇为忌惮,"他在被七国军队抓捕后,身上被刻下七国的文字,最后一次是被秦国捕获。"
"哦?"白凤肩上的伤还在作痛,"那他现在怎么还能在外面出现?"
"只有一种可能,"张良想到他事先的约定,"这是李斯的安排。"
"他一心只想杀人,但为什么要追来桑海?"白凤想了种种可能,仍然无法确定这个凶神的目的,只知他和卫庄一定有所关联。
张良却知道盗跖的悲惨遭遇,那胜七冷血的招数将人摧残重伤,"他已是罗网麾下的人。"
"罗网?"白凤几次被罗网跟踪伏击,"他为什么会甘愿听命于罗网的号令?"
"唯一知道的,是他已经成为罗网手中的利器,"张良略微责怪,"与这样的人为敌,你未免太妄为。"
"我原本可以留下来,作他的对手。"白凤眼中流露出一抹傲色,"也许下次,我会和他真正交手。"
"没有下一次!"张良打断他,自枕畔拾起发带束起,整饬衣裳,"今日我还有事,需出去一趟。你好好养伤。"
"又有事?!"白凤看着他出门,也捞过身边的衣物,随意披上,悄无声息地下了地。
【卷十三·六剑】
张良察看四周,清晨的街道人十分稀少,他向着东方而行,尽力作出信步闲游之态。
一只细小的蜘蛛爬上他的衣襟,他衣袍一振,便将它震开,"不好!"看来罗网的人已经盯上了他,张良立刻加快了脚步。
在弯曲的小道上来回迂行,张良警觉地注意一旁,却发现屋檐上有一个戴着斗笠的影子频闪而过,他装作整理鞋,俯下身来,将背部完全现出,那一道黑影正要袭向他,不料雪光迸射,喉间被横抹而过,张良人已在一丈开外。
"幸好。"张良安定心神,正想前行,突然一条纤细的身影直扎向他!那是一个半蒙面的女子,露出一双紊水阴眸,衣物薄如蝉翼,手持剑端生有利刺,诡异非常!
正是六剑奴之一的灭魂!张良一惊,未收鞘的凌虚横向一挡,碧血丹心震荡有声,身形回旋之际,不料又看见一人执着利剑向他袭来!
一模一样的面孔,装束也极为相似,甚至武器也同样,却是不同的位置,转魄和灭魂,一前一后,将张良夹在中间。
"看来今日必有一战。"张良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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