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你不用操心了,这件事就交给我去办了!”江细雪听完云长风的叙说,笑逐颜开:“校长那里就交给我了,只要堂哥你管住街上那些警察署的人就行了,其他的全由我们来做。”
沈二弯起唇,赞道:“细雪很热心呐。”
江细雪闻言笑容不改,抬头看了一眼对面建筑上的大摆钟,急匆匆地说道:“那我去上课了,堂哥再见。”
看着少女跑开的背影,沈二撇嘴,对云长风说道:“你就这么信任她?”
“前些天的游.行就是她组织的,看到效果没有?”云长风微微勾起嘴角,不知道是欣赏还是什么,“上海抗日热情可高涨了。”
沈二伸了个懒腰,问:“接下来去哪玩?”沈二少显然是没想要云长风的答复的,犹自思考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兴高采烈地说道:“于洋路那边新开了间铺子,听六子说那儿的零嘴可香了,走走走,我们去尝尝。”
“谁开车?”
“……我开!”
抗日募捐虽说是由盛荣生他们提出来的,但可以说是完全交给了学生去做,盛荣生一个眼神,就吓得那些警察署的人不敢造次。
各大商界大佬也为了体现自己的爱国同存之心,纷纷慷慨解囊相助,让国民对商界又提高了信任,不仅学校和商界在名誉方面得到了赞誉,盛沈两家在上海滩的地位又提高了一层。
阳光轻柔又温暖,绿意和生命力,天空开阔,衬的眼前无限明亮。
“你算是又无偿奉献了一把?”江哲坐在花园椅子上里翻着报纸,神色看不出喜怒。
“算是吧。”云长风站在一边,看着阿蛮跪在花园里在种橘子树,用手指刨开土,弄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洞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橘子树苗放到里面,又将土覆盖在树苗两边。
江哲也没再说什么,他现在是越发看不懂自己的孩子了,只是提醒道:“最近上海有点乱,你自己出去小心一点。”
“嗯。”云长风应了一声,走到阿蛮身边去,轻笑:“你这样种橘子树,确定它能活下去?”
“每天浇水就好了呀!”阿蛮脱口而出,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云长风,“如果我忘了少爷你会不会提醒我给小树苗浇水啊?”
看着阿蛮期待的目光,云长风笑了笑,温和地说道:“会啊。”
沈二约了云长风晚上到百乐门去玩,不巧的是,晚上下了雨,司机开着黑色小汽车往雨里冲去,云长风侧着脸看雨中的夜上海,行人匆匆躲雨,所有的声音都被模糊了。
突然云长风隔着雨帘看见了一个人,算不上熟悉也算不上陌生,他手中拿着枪,有鲜血从臂膀滑落地面,不一会就被大雨冲散了。
雨太大,重重的砸在那人身上,他奔跑在风雨中,脊骨渊渟岳峙一般地挺立着,雨中传来枪声,云长风拉下车窗白色窗帘,淡淡地对司机说了一声:
“跟上去。”
司机是个中年男人,无妻无子,忠心耿耿,一直都为江家而工作,闻言,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司机迅速朝那人的方向开过去。
云长风打开车门,用手拉住,当靠近那人时,突然松开车门,半个身子出去将青年狠狠地拉进车里,飞快关上门对着司机迅速说道:“绕开他们。”
耳边是清晰的砰砰枪声,司机一踩油门,迅速转弯,整个车身都晃荡了一圈。
“为什么救我?”
“我可不想让细雪失去她的音乐老师。”云长风云淡风轻地说道,目光落在他流血的臂膀上,容桦警惕地握住枪。
云长风挑眉:“枪又没子弹了,还握着?”
容桦深吸一口气,才放下枪,定定地看着云长风,眼里有种鹰一样的孤傲与不羁,那是一个有信仰的人才拥有的眼神与灵魂。
云长风好奇询问:“你是地下党?”
容桦抿唇摇头。
云长风继续狐疑,不确定地开口:“那国民.党?”
依旧摇头。
云长风无言,也不想再去问什么,侧过身子挑开车帘去看外面雨景。
良久他才听到容桦清润的嗓音,犹如三月的春水流进月河,“只是一个爱国的音乐老师而已。”
云长风接口:“难道不是梨园戏子吗?”
容桦愣了一下,笑道:“没想到你居然还记得,那天只是和你开个玩笑,不想过你却是当真了。”
车内又安静了下来,司机这才询问道:“少爷,已经绕开了那群人,接下来还去百乐门吗?”
“放了沈二鸽子,去桐山路27号,那里有个很隐秘的小医院。”云长风听了司机的话,才把车窗窗帘拉了上去,轻声吩咐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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