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夜风自己倒是很激动,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轮椅,终于能够走路了,可这份激动没持续多久,他的目光又暗淡下来,以前飞檐走壁不在话下,如今只是能够走路了,也值得自己这么高兴吗?
“主人……属下以后不能保护您了。”于夜风低着头,双手微微颤抖地握成拳,语气有些落寞。
“那就换我保护你。”颜宜语抓着于夜风的胳膊,不假思索地说道。她停顿了一下,缓了缓语气,微微感叹,“若不是我事先服了玉叶百草丹,这次或许就醒不过来了。鬼门关上走了一遭,让我明白了一件事。有些话,要趁早说出来,说不准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她面对着于夜风,看着他的眼睛,“阿风,我喜欢你。”
清浅的话语就这么突如其来的,重重地撞在于夜风心上,突然得令他甚至来不及领会这几个字的含义,就不知所措了。
颜宜语毕竟是女儿家,见他这样的反应,一时也有些脸红,故作轻松地笑道:“怎么,吓傻了?”
于夜风这才回过神,慌张地移开目光,“属下不敢!属下不配……”
颜宜语握住他的手,紧紧盯着他,“两情相悦,没有什么敢不敢配不配的,你也无须顾忌驸马,我对他并无儿女之情,我只问你,你心是否如我心?”
“我……”于夜风显出从未有过的紧张局促,吞吐了半天,还是不知要如何回答,最后只得顾左右而言他,“对了主人,明教那边有新的消息吗?”
颜宜语好一阵无语,这话题未免转的太生硬了些。其实她和于夜风之间,连外人都看的明白,她又怎么会不清楚他的心意,只是希望他能说出来。可如今看来,还是有些困难。于是配合他转了话题,“暂时没什么进展,之前探子来报,各地均未发现陆危楼或是明教其他重要人物的踪迹。”于夜风说的不错,凌枭阁始终是效忠于她的,各种消息情报,依旧会送到公主府来。
“这么说明教现在只是造势,陆危楼应该还在西域。”于夜风赶忙接话,好从方才既尴尬又暧昧的气氛中缓过来。
颜宜语却是摇头,“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这阵仗倒像是声东击西。可是击什么呢……”
颜宜语正疑惑着,她的心腹侍女跑进了园子,福了福身,“公主,阁里来人了。”
“哦?难道有发现?快让他过来。”颜宜语道。
来人禀报,在蜀郡发现一小股南诏士兵。经查,是在追击陆危楼。
龙门,血衣城。
“拦截陆危楼?”阿萨辛放下手里的书,看着面前的南诏使者。
“是的。”使者点头,“教主有所不知,一个月前,陆危楼潜入南诏,从血眼龙王萧沙手里抢走了一半的山河社稷图。我王下令追击,只可惜从南诏一直追到蜀郡,都未能将他拿下。我王估计,陆危楼是想从玉门关逃回西域,那必得经过龙门,因此命在下快马加鞭先一步赶来,恳请阿萨辛教主助我们拿下陆危楼。”
牡丹站在阿萨辛身旁,听后挑眉一讶,倒不是惊讶他的说辞,而是惊讶他说了真话。前几日他们就得知了陆危楼抢夺山河社稷图的消息,想来阁罗凤也猜到这一点,才让使者说真话,以此表达请求的诚意。不过嘛……牡丹心中冷笑,这阁罗凤真把自己当根葱了,阿萨辛大人凭什么总要帮他。
果不其然,阿萨辛道:“想来南诏王也有所不知,陆危楼曾与本座是多年好友,这个忙,本座帮不了。”
使者一笑,“教主也说是曾经了,况且这也不单是帮我们。”
阿萨辛问:“怎么说?”
使者:“在下听说,多年前在黄山,牡丹公子曾被万里长风卫栖梧偷袭,后来卫栖梧被教主所擒,但不久前又逃脱了。”
牡丹一抬下巴,“哼,是又怎样,这和陆危楼有什么关系?”
使者朝他微微欠身,继续说:“我们在追击陆危楼一行时,发现卫栖梧也在其中。难道阿萨辛教主不想抓住他,替牡丹公子报仇吗?再说了,难道教主就愿意看着明教再次壮大起来,这对教主没有好处吧?”
阿萨辛冷冷看着使者,见他额角流汗,才道:“本座可以帮你,但只帮你拖住陆危楼,至于山河社稷图,本座不感兴趣,你们自己抢。”
使者心下一松,他刚刚感到了杀意,正在想自己哪句话触了阿萨辛的逆鳞,阿萨辛竟答应了,赶忙整理好情绪,“在下替我王谢过教主。”
这使者走后,牡丹问阿萨辛,“大人,他说的是真的吗?卫栖梧怎么会和陆危楼在一起?”
阿萨辛点头,“卫栖梧和陆危楼是旧相识,而且私交甚笃。”
牡丹恍然,“原来如此,以前不曾听大人说过呢。”
阿萨辛道:“本座也是很多年前偶然听陆危楼提过一次,要不是刚才那人提醒,还真想不起来。”
五天后,玉门关前。
这是牡丹第一次见到陆危楼,和想象中的很不一样。
《大光明典》有驻颜的功效,所以阿萨辛得以维持容貌不老。可陆危楼不同,岁月的沧桑在他身上留下了明显的痕迹,然而那满头的白发丝毫掩饰不了他的气度不凡。这是一个英俊并且器宇轩昂的老男人。
牡丹微微惊叹,心道难怪陆危楼能与他的阿萨辛大人并称波斯二宝。
阿萨辛和陆危楼面对面站着,二人离得不近,隔着大约一丈远的距离。风很大,黄沙刮在脸上有些疼,牡丹紧了紧头上的兜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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