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他们虽已无数次拥抱过彼此,却都是为了忘却、为了逃避,是为了让他得以摆脱梦魇入睡而不得不为之的手段,严格来说只能算是抚慰,而非两情相悦的结合欢爱……要说情意相通的缱绻缠绵,今日这即将展开的一回才是头一遭。
没想到西门晔老是一派冷峻的硬汉模样,却也有这样纤细善感的一面,凌冱羽惊讶之余本想打趣几句,不想双唇微张,随之流泻的,却是与自身意图背道而驰的哽咽。
因为那瞬间涌上心头的怜惜、懊悔与泫然。
他眨了眨眼试图隐下眸间逐渐漫开的水汽,却仍掩不住那已彻底红了的眼圈……瞧着如此,本只是一时感慨的西门晔哪还能有什么急色的心思?连忙双手并用捧覆起青年清俊的容颜、以指为其拭去眼角闪烁的泪光。
“……我无意让你这般难过的。”
“我知道,只是一时有些……控制不住。”
凌冱羽低声应道,犹自迷蒙的眸光微垂,双掌却已寻求般攀附上了男人宽阔的背脊……“我不介意因你而落泪,却不该是现在,不该是为着这些。”
“冱羽……?”
“你知道怎么做的。”
见男人已然清明不少的某种流露出困惑,他微微使力拉近了对方的躯体,而后方一个倾前、将唇凑近于男人耳畔道出了解答:
“让我在你怀里哭泣,让我求你……晔。”
“冱羽……”
听着那入耳的勾人言词,伴随着唇间几近破碎的一唤流泻,西门晔本已拾回的理智,自此彻底焚烧殆尽——
被翻红浪、几度缱绻,待到这趟有着太多意义的缠绵欢案暂告休止之时,窗外本仅是霞光初显的天色已是夜幕低垂,时入仲秋的浸身凉意,亦随着夜晚的到来而逐渐转趋明显。
内室里、床榻上,感受到天候转变的西门晔拢了拢锦被将情人身子裹得严实,双唇却似意犹未尽地不住流连于青年颈侧肩头……察觉男人似乎十分沉醉于这样的【事后】气氛之中,深知原因为何的凌冱羽胸口微紧,却没有如先前那般再次鼻酸落泪——他刚才已经哭得够多了——而是怀着满满的疼惜反过身子、一个靠前将头埋入了男人怀里。
“这么问虽有些迟了……可你今日的公务应该已经处理完了吧?”
“嗯,没耽误到的,无须担心。”
西门晔轻声道,同时顺势抬臂环抱住那贴靠入怀的躯体,眷恋依然地掌轻抚过情人光裸的背脊……“虽说得定时同白冽予汇报这点总让人有种屈居其下的不快感,但考虑到他对你的疼爱与关切,我就不多加计较了。”
“……嗯。”
比起锅巴之间的【纠葛】,晔和师兄之间的冲突才真正是让人无解的难题……又一次深刻体会到这一点的凌冱羽只觉一阵头疼,却因顾及眼下的气氛而未再多说什么,只是长腿一跨、轻轻勾上了男人紧实的腰臀。
西门晔因这个稍嫌惹火的举动而微微眯起了眼。
“我本不打算再给白冽予说事儿的机会。”
这里说的【事儿】,自然不外乎节制与否了……闻言,凌冱羽双睫微扇,状似无辜地眨了眨眼:“原来如此,是我误会了……本以为少谷主这般又亲又摸的,是有些意犹未尽呢。”
“……若这是对于我所作所为的抗议,未免也太过香艳冒险了些。”
“不好么?”
“不……是太过美好,以至于一时有些难以置信和适应吧。”
说着,他已自一个倾前、亲身封住了那双总能轻而易举乱了他心神的唇。
——即便彼此犹自裸身相贴,肢体交缠,这却是个爱怜疼惜远多过欲情的吻……由此明白了男人的想法,凌冱羽有些惋惜地一声轻叹,却终究没再做出任何玩火的行为,而仅是就着眼下的姿势安分地在情人怀里生了根、落了地。
“稍早的时候……就是在你来寻我之前……”
“嗯?”
“我想起了……去年这个时候的事儿。”
“嗯……。”
“虽说你所谋划的一切,全是因着海天门的算计才会那么早见了光,可若没有那一遭……咱们如今又会是怎生光景?”
“不晓得……”
西门晔摇了摇头,怀抱着情人的双臂却已本能地收紧了几分,“我只知道不论事态如何发展,都改变不了心底对你的那份在乎。”
“晔……”
“不论如何,我很庆幸自己终于认清了什么才是真正重要、才是无论如何都必须守护住的……现在说这些或许还太早,可即便你我终归得一南一北、天各一方,我也绝不会再放你离开。”
承诺的话语,重逾千斤。
明明先前已于事情间纵情哭泣宣泄,可如此言词入耳的那一刻,迥异于前的泫然却已在一次占满了青年心头……有心想说些什么,却怎么也搜罗不出合适的字句,情绪激荡之下,最终回应的,也仅是彼此越发贴近的躯体而已。
——知道一阵源自饥饿的腹鸣声,骤然划破了寂静。
闻声,林徽因先是一怔,而旋即因意识到这音声究竟是出自于谁而瞬间臊红了脸。好在西门晔自来以他为优先,这事后的亲昵也已享受得够本了,遂只微微一笑,而在俯首亲了亲情人发旋后掀开锦被翻身下榻,收拾衣衫准备张罗晚膳去了。
只是望着男人毫不避忌地于自个儿眼底下梳洗更衣的身影,看着眼前躯体刚健却不失柔和的线条,饶是方才早已更深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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