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撑着白色的阳伞,在刺眼的阳光中慢慢地消失于缓坡上。冷冽的春风轻抚着被泪水濡湿的脸颊。绽蓝的海和鲜黄
色的油菜花形成强烈的对比。昴站在明亮的世界中。有弥生的气息拂来。她的气息、味道、活着时的清冽心情就在旁边
守护着昴。他们三个人一次又一次地奉献出多么激情、多么壮烈的爱情啊?“……弥生。”昴和弥生
追寻着、渴求着一样的灵魂。昴没有资格骂弥生爱得太卑劣。至少弥生为自己的幸福而诚实、率直地活着
。就算这种想法不对,但却不造作。这是和这泥土,匍匐前进的爱情所特有的纯粹。“弥生…
…”泪水落到脸颊上。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他的嘴唇缓缓地念着一个浮在心底、唯一一
个他想要的名字。七绪开始独自在京都生活已经一个月了。附近的超市、便利店、银行或收垃圾的日子,等等生活
上的细节已经慢慢地适应了。隔壁房住了一个同一所大学的新生,两个人就读的学系虽然不同,但是经常一起聊天,有
时候也会一起去吃晚餐。一个人的时候,和家人团聚的怀乡情绪就会在心头萦绕。大学距离公寓的距离不远,徒步
不到十分钟。春假期间也不知道为什么学校里还是一大堆人,中午时分前往学校时,校园了早就充满大学生的气息了。七绪到
学生餐厅或校园各处闲晃,有时候去看看各社团用来招募新社员的看板,有时候则到操场上去看橄榄球社的球员练球。
总而言之,大学的校园实在太宽阔了。“校园大得几乎要迷路了。当初参加考试时就被校园之大吓了一跳
。后来,每天早上上学时可苦了我,山手线差点把我整死了。”通过东京大学考试的贺田曾经打过电话来。手冢也进了
当地的私立大学就读了。“总觉得东京好像一个朋友都没有,突然就想见濑里或手冢。这也算是一种思乡病吗?”
贺田刻意很开朗地笑着说,七绪则很体贴地回答他“或许吧”。全新的出发让每个人都充满了不安和期待。即使在几乎被陌生
大地上孤独的生活感给吞噬时,大家也不想去面对一不小心就涌上心头的孤寂。大家都开始步上自己的道路。
七绪常常和榛名靠电话联络。一开始七绪对榛名不在意他的方便与否一事感到生气,甚至感到不解;可是,不久之后,他总
算明白,那是榛名式的企图排解七绪寂寞的方法。“勉强是美容的大敌,彼此共勉之。”像榛名那样的男人应
该很容易就能把个人的美貌,甚至不稳重的快活举止化为一种魅力吧?他那些现在已经不再打的华丽领带,或许跟自己和气喘
和平相处的自卫是一样的东西。将近十天后,榛名突然跑到京都来找七绪。他突然用行动电话联络七绪说“我人在京都的
车站”,把七绪叫了出来,然后两人就一起在樱花才开始绽放的哲学之路上漫步着。傍晚走在小河沿岸的路上时,高
个子的榛名一边穿过樱树枝,一边不时回头看七绪。几片花瓣落在他茶色的头发上。“你来京都之后跟长
谷谈过话吗?”七绪抬头看着依然一样美丽而带点沉稳感的榛名的侧脸,心里想着,这个男人怎么特地跑到京都来问
这么无聊的问题啊?“只要不是昴所希望的,就算是一点点小事我也不会去做。”“就算欺骗自己也无
所谓?”“不是欺骗。因为我跟昴之间已经不存在任何谎言。我以前不就告诉过你了吗?我只是一心一意地喜
欢着昴。我想诚实面对自己自己这种感觉,所以才想实现昴的愿望。”昴所希望的只是一点点的安适而已。七绪不
能怪他这样的要求太奢侈。榛名瞄了七绪一眼,静静地抽着他的烟。看穿他们关系本质的榛名,或许从七
绪现在谈到的和昴的感情始末中,看到了其他的可能性。榛名没有拥抱七绪,也没有刻意配合七绪的步调。榛名和七绪有着彼
此喜欢的生活方式,知道如何在分享体温之外的情况下,彼此关照和尊重。分手之际,榛名问七绪“你这样
真的好吗?”。七绪轻轻地点点头。他用手指头轻轻地拂去落在榛名头发上的樱花瓣。“我觉得现在有很幸
福。”他觉得自己了解了昴坦诚表现出来的罪恶意识,真的和昴合而为一了。他衷心地陶醉于那种甜美的滋
味。“高塔先生,总有一天,你也会像我一样地爱上某个人的。”而且也会被爱。当时榛名露出了温柔的困惑
表情。他皱着美丽的眉毛,定定地看着七绪的眼睛。七绪那丝毫没有疑惑的眼神,让榛名叹了一口气。“你变得
更漂亮了……”七绪在心中默念着:谢谢你来看我,然后对着榛名挥挥手说道再见,榛名也对着他挥挥手
。目送榛名的背影离去,不管怎么说,和聪或榛名等与昴有关的人说话,总是让七绪感到快乐。他相信
自己和昴之间的线并没有断掉,这让他感到相当安心。一切已经结束了。他不能像回忆往事一样泰然自若地回头看昴。
今年的樱花开得比较早,京都的春天因为樱花和观光客而热闹非凡。街道上就可以看到樱花。七绪最喜欢的是鸭川河沿岸的
樱花。晚上他会搭巴士到河原町,一边听着潺潺的水声、一边喝啤酒的时间,说起来没什么意义,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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