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少年不听自己的劝告,莲不得不使出蛮力。他从后面把少年抱了起来,想要强行把他带回去。少年踢着双腿奋力抵抗。就算还是小孩子,但也是中学生了,一旦动起真格来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就这样拉扯之际,突然莲的身体失去了平衡,和怀里的少年一起栽倒在砂子里。
“哇……呸……”
嘴巴里面也钻了沙进去,嚓嚓嚓的,难受死了。攥着少年的右臂,莲把沙子远远地吐了出去。
“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一双穿着黑色长裤的腿进入眼帘,抬起头,一个男人逆着光,正饶有兴致地盯着他们笑,“我不管你们两个有什么样的特殊兴趣,但现在可不是在广袤的大自然里和小孩子调情的时候哦。”
莲的脸哄地一声热了:“没有那样的事!我又不是你……咳……”
话还没说完,就急得他咳嗽起来。
“游戏结束了就赶紧回去!机长正在清点乘客的名单和人数。”
莲站起来的时候一个不注意,松了手上的力道,少年抓住这个间隙,摔开莲的手就跑了出去。
“啊!”
刚刚站起来的莲一阵眩晕,视线摇晃,站不稳。
“赶、赶紧去追那个孩子!”
“为什么是我?”墨田挠了挠头。
“快一点!”
“为什么是我去?真是的,只会给人添麻烦。”
虽然嘴上牢骚颇多,墨田还是冲了出去。小孩子怎么跑得过大人呢?少年一眨眼的工夫就被抓住了,身体悬空,像被勾住的小鱼,双脚不断地扑腾,还不止一次地拼命想要反身往回跑。
这时,莲也从突然袭来的眩晕中清醒过来,看到的地面也不摇晃了,站得稳稳的。
“你欠我的这个人情报酬很高哦。”
听到这样的话,莲很生气,但还是小声地说了声“谢谢!”本来觉得他脸长得马马乎乎还算端正,身材高大,腿也长;可是他这逼着人感恩的态度,就让人感觉不出他的形象哪里伟岸了。
在试图把少年带回大家的聚集地的时候,他就像赖在商场玩具专卖处不走的幼儿园小朋友一样,不停地蹬着两只脚丫子。墨田在旁边看着两人争执,终于看不下去了,一把捋起少年的左手,对他吼道:“小孩子就要听大人的话!不然的话我就把你的小jī_jī拔了!”
少年的脸上仍然面无表情,但他的肩膀却因为震惊而颤抖。趁这个机会,莲攥住他的右手,两人一边一个捉着他往回走。就算他再怎么折腾,下面是砂地,走起来也方便很多。
言辞污秽,抱怨过去抱怨过来,最后还是出手帮了忙……莲寻思着,偷偷地瞄了眼走在旁边的人那张长满胡须的懒散的侧脸。
两人把少年像犯人一样拎着,走出岩石群。莲突然停下了脚步:“咦?”
墨田四下看着,把头晃得像拨浪鼓似的。怪不得他这么做。莲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没有。走出岩石群就应该回到那个地方了。可是,迫降的飞机,避难的乘客,还有那条柏油马路……全都不见了。就好像来了一阵大风把他们全都吹走了一样,只有赤茶色的沙砾和岩石沿着地平线绵延伸展。
他们并没有离开很远,还不到会迷路的程度;也没有走错道,按理说走出岩石群就应该回到原来的地方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什么都没有。呆呆地望着满是砂子和岩石的沙漠,莲又觉得头痛了。他还没有想透自己今天老是感到眩晕的原因,却发现眼前景致都有了两个影子。
和刚才下飞机时候的情况一模一样。又做白日梦了么?之前的确有好多次都梦见沙漠,可是这大白天的,人还醒着就开始做梦,这究竟是怎么了?
像要让他自己更加疑惑似的,莲看到了别人眼里的景像。这是在一所房子里,古老的建筑看起来就像是一座神庙,让人想到了古埃及。一个七、八岁光景、肤色黝黑的小孩儿,拉着莲的手,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那个婴孩儿长大了。端正的脸庞虽然还稚嫩,却透露出一股智慧的神采;他的身姿凛然挺拔,风度翩翩。这个还这么小就散发出凌驾人上的气质的小孩儿,究竟是谁?
“阿坎德殿下,该回去了。”自己在和小孩子说话。那分明是自己,却又是不受自己意识控制的“某人”在开口说话。
“喂!你在听吗?”墨田的声音传来,白日梦境也啪地一声消失了。站在面前的,是那个撅着下巴要自己报恩的男人。
“看来我们迷路了。”
“啊……哦。”
墨田摩挲着下巴:“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很奇怪。我绝对是从这个方向来的。又没有笨到会忘记刚走过的路线的程度;而且距离这么近,也不可能迷路啊。”
“但是,飞机……还有乘客们……”
说话之间,那种感觉又回来了,景色再一次摇晃起来。皮肤黝黑的少年、阿坎德,比刚才又长大了一点。他在庭院里一棵金合欢树边叫唤自己:“塞修!”塞修?那是我的名字么?不对。我是莲,奈良冈莲……不是叫那种洋名字。水瓮里倒映的影子,是自己的面庞。可这……是谁?金色的长发一泻而下,白皙的肌肤,美得像画一般不真实。这个男人,是谁?
“你从刚才开始就在发什么愣?”
一声轻斥,又把莲拉回了现实中来。迷路可是很严峻的事情,但就算清楚自己身上发生了不得了的事,他还是一次又一次地被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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