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启羽目光流转,夜色中,一双眸子寒星一般,亮得逼人。
“我还以为你有雄心壮志,没想那些志气经了这些年都消磨殆尽了。当初王爷一怒能百万兵马中取敌将首级,如今倒打磨成了个八面玲珑的温吞脾气,冲冠一怒也只不过为了些祸水罢了。果真是经足年月看透世事了,却是恁的没了志气血性!”
王惟朝脸色一僵,神情复杂。
凌启羽道:“有些东西,怎么失了就怎么拿回来,这是天经地义的事。王爷是有改天换日之能的人,切勿为了些私情琐事耽误了大业。”
王惟朝道:“你可是想为凌家报仇。”
凌启羽冷笑道:“自然是无一日不想。我虽恨靖远恨到想眼下就把他从龙椅上拖下来,却更想看你来日高居朝堂之上的光耀。那原本就是属于你的,是他硬生生占了去。弱者肉强者食,这些自不必我多说了,王爷心里明白,这般藏拙也躲不过,终有一日被他逼到死地,你欲求作一介平民都不得。说句难听的,若要让他彻底心安,唯有你一死而已!”
王惟朝未作声,只是瞧着窗外夜色,眉头渐渐深锁。
凌启羽淡淡道:“我言尽于此,是进是退,都在王爷一念之间。”
月光投进房内,慢慢在脚下游移。
静了片刻,凌启羽转而道:“赵渊要将女儿嫁给郑家了?”
王惟朝皱眉道:“你怎么得知这事?”
凌启羽道:“你只管说是不是真的。”
王惟朝有些顾左右而言他:“我本不想让你知道。”
凌启羽淡淡道:“也该嫁了,她只比我小两岁,今年该二十有二了。直到现在才结亲,是我耽误了她。”
王惟朝道:“没想到你能看开。”
凌启羽笑得有些自嘲。
“有什么看不开的,短短二十年、争过、怨过、荣过、辱过。还有什么经受不住的。”他轻轻叹息,“婚期定在何时?”
“三月二十。”
那便是五天之后。
凌启羽道:“我想去贺声喜。”
王惟朝抬眼看着他。
凌启羽轻轻笑了:“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平白耽误了她这些年,一直愧疚。如今她有了好归宿,不管她知不知道,我只想祝她幸福。”
王惟朝淡淡道:“好,那日你我便同去赴那两家的喜筵。”
院中有人提着灯笼跑进来,祁东在门口喊:“头儿,整个章台街都找遍了,没见着王爷。”
两人对视一眼,王惟朝起身推门而出。
祁东见遍寻不着的王惟朝竟在东院待着,一时傻了眼,连声道:“王王王爷,您怎么……?”
王惟朝淡淡道:“一时有些倦了,过来找凌侍卫讨几杯酒喝。去把人撤回来罢,别折腾了。”
祁东面皮有些抽搐:“……是。”
他走到院门口,王惟朝叫住他道:“锦袖怎么样了?”
祁东道:“锦袖公子一直歇着,曹管家过去看了他一回,睡得很安稳。”
王惟朝道:“你去罢。”
祁东躬身一礼,转身离去。他手提着的那盏红灯笼,在夜色中晃着,渐渐远了,一点红光烙在眼里,闭上眼仍是耀的眼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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