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叫我难以形容。
阳光下,男人的金发璀璨,淌了我一身。
连时间都跟著一块儿凝滞住了。
──过了很久很久以後。
男人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轮廓犀利的唇面压到和我呼吸相贴的近处,笔挺鼻梁彼此交错。我睁著眼睛,看他金色的睫毛近在咫尺,在阳光下,温度仿佛是暖的。
然後,他探著身体,维持著和我脸贴脸的姿势,和空气接了一个虚无的早安吻,发出一记湿吮的吻音。
吻完後,他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弯起性感唇面,胸腔震荡,沉缓地笑出声:
“早。”
“早。”我说。
“──!”
我的回应刚一出口,男人的眼睛就猛地睁开了。骤然见到那双瞳孔急缩的黄金色蛇瞳,把离得极近的我吓了一跳。
但是我再惊讶,也不如雷奥惊讶。
事实上,我想,全世界也找不到比他更惊讶的人了。
他简直已经超越了形体和数量的限制,化为了人形的“惊讶”两字。
和我接触的每一寸肌肉在一瞬间都在收紧,我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准备。
“──碰!”
一股巨力猛然轰上了我的身体,我根本没时间反应,身体便蓦地被轰出了几十米,撞破好几扇窗框,横飞了出去。
四周的景色急速後退,风烈得如同刀子割脸,被勒得全身都是青紫色淤痕,我的四肢还没回过血来,根本无力保持平衡,
“咚!”我的背脊重重砸入了战神居马厩,在战马噅噅的惊嘶声中,一连撞穿好几面砖石结构的後墙,直到後背撞到马厩作为一面墙体倚靠的山体上才勉强停了下来。
回过神来以後,我的一半身体已经深深地陷入山岩之中,深洞中被轰成粉末的石粉烫得滋滋作响,纷落不休。
半天才感觉到疼,灼伤感顺著每一道被勒伤的淤血痕迹钻进了骨缝深处。
透过砸烂的马厩墙面,我抬头看去,看到了施暴者早就站了起来,立在破裂的战神居窗口残骸前,笔直地盯向我。额角上爆出了青筋,面色青红交错,阴晴不定。
明明他又一次成功把我削出了老远,如果是以前的话,他早就得意洋洋的把尾巴翘得比天还高了。
可是也许是我被撞得视力出了问题,有一瞬间,火焰一般的金色鬃毛被风撩高的时候,露出他藏在阴影下的神色,与其说是得意,不如说是一种自卑和苦恼更加贴切。
但那个表情只闪现出了一瞬,很快,男人便恢复成了往常的傲慢模样,拎起地上被烧得看不清原来质地的军服外套,随随便便往宽肩上一甩。架起粗长双臂,斜倚在硕果仅存的完好窗框旁,一楞一楞结实腹肌铺陈直下,被同样烧得看不出原色的军裤,堪堪遮住庞然性器。微微露出性感腹股沟,骇人黄金色双瞳半眯起,瞳孔聚缩,罩视向我:
“──岩塔法?”
“……”
放屁。
他就像彻底无视了这个事实:要真是岩塔法,再多八百个也被他勒死、烫死、摔死了。
然後我听到男人倨傲地双腿矗立,站住那里,用极度刚愎自用,极度肯定的口气下定义:
“──岩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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