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并不是特别想打听什么的。对方现在是不是一个人,这其实怎么样也没所谓。
『怎么了?』
“……不,没有事。那明天见。”
切断通话,把手机放在桌上。大大的呼一口气,雪人把身体靠在椅背上。在玻璃窗外绵延的涉谷夜景,模糊的浸淫在雨点中。
雪人从没见过像统一郎般那么受女性欢迎的男人。
即使在身为男性的雪人眼中看来,也很清楚明白他对女性展现的魅力。充满男人味,同时又若隐若现地显出弱点及单纯。并非完美的帅哥,而比较像老江湖。当看到他的笑脸时,胸中感受到莫名其妙的苦楚,已不知尝过多少遍--
“你啊,到底正在跟多少个女人交住?”
曾经如此问他,当时正在统一郎的家喝酒。
虽然不会显示在脸上,行动亦不见混乱,可是当酒精超过某一份量的时候,雪人的内部某处就会静静地崩溃。他亦有此自觉。所以,平时就会准确的计算好酒量不喝太多。可是那一天却没能好好的预算。也许亦因为解决了一宗困难的案件,那种解放感让他失去自制。
“什么多少个啊。我都没有跟任何人交往。”
统一郎若无其事地答道。那时候,他也如平常般以长指夹住烟。
“你说谎。”
雪人屈指一算,举出对他看似有意思的女人的名字。交通部的女警、工作关系的年上女律师、间中会去的酒吧的女酒保。
统一郎托着腮,笑容可掬地看着兀自列举名字的雪人。察觉到那打趣的视线,雪人倏然噤口。
(我究竟在干什么?)
“櫂谷,难不成你喝醉了?”
“才没有。我只是讨厌对女性不检点的男人而已。”
“说得太过份啦。我明明什么都没干啊。”
总是浮现出充满余裕的口调、胜者般的笑容。让他没来由的一肚子气。
“你不是对每个人都和颜悦色嘛?”
“我生来就是这副脸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你笨蛋啊。”
“--櫂谷没有吗?”
“什么?”
“恋人啊、喜欢的人什么的。嘛~看也知道,恋人应该没有。”
“……真~是没礼貌的家伙哪。我工作已经忙不过来了,而且也不像你那么精力过盛啊。”
他把酒渗入水,一口气的喝下去。倒酒的时候不觉放了太多,酒精浓度变得相当高。统一郎一脸惊讶的看着。
“你呀…那是山崎的二十五年啊。这可是父亲的秘密珍藏…。别把它当啤酒般喝得那么爽快。”
“……那我就向你父亲大人道个歉吧。”
“算了,今晚为了解决案件而庆祝,父亲应该也不会生气吧。反正明天不用当班,櫂谷,留在这儿过夜吧。”
统一郎早就换上了便服,舒适的坐在桌子的对面。虽然警察基本上在结婚之前都会住在称为“候命宿舍”的单身宿舍,不过统一郎就因为家庭的情况而被特许留在家里居住。住在单身宿舍的雪人,便屡次被他拉去家里。
那一晚,连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近乎自暴自弃的喝得那么醉。甚至一面喝酒,还对统一郎的女性关系无理找闹,一点也不像平时的自己。而统一郎则是一副悠然的样子,有如柳枝般漫不经心地应付过去。
“櫂谷,你喝太多了啊。来,脱掉外套吧。别要弄皱了。”
跟往常一般,在客房的床铺上躺下,这时雪人的意识已经相当朦胧。在别人面前醉得糊里糊涂,这是第一次。
“……泽。……领带。”
被抱在怀里的姿态,给脱去上衣。雪人抓住带烟草味的衬衣前襟。
“怎么了?”
“脖子……很辛苦。你给我解开领带吧。”
即使在友人家里喝酒,雪人仍旧整齐的结着领带。深知他非得如此就无法安定的性格,统一郎事到如今已无谓叫他松开。然而那天却是第一次--有生以来第一次,雪人请别人替他解开领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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