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离回到公司,手里的文件却一页都看不下去。
感冒了还敢去上课,真是不想要命了!本来身子就不好还敢发高烧,迟早把脑子烧坏了!
唐离越想越生气,到后来干脆把文件往办公桌上一拍,“你死了算了!”
话是这么说,还是拿起电话拨了内线出去:“叫陈周上来。”
白清珏还没醒,偶尔会醒来,但都是处于半昏迷状态。林玉华今天也请了假,白清珏现在这个样子林玉华实在放心不下。白岩回来时林玉华正在给白清珏掖被子,见林玉华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几岁,白岩心疼地揽住林玉华的肩膀把她按到凳子上坐下:“你别操心了,睡觉去,我来。”
“孩子他爸......”林玉华认命似的吐出四个字,白岩心里一沉,因为林玉华只要这样叫他就代表要发生什么事。
“清珏虽然一直没醒过,但我听到他在喃喃念着什么,我听了好多遍才听清,他在叫一个人的名字。”
不用说也知道这个名字是属于谁的,林玉华见过这个人,也知道他叫唐离,但白岩没见过。
“这几个月来清珏从来不敢在我们面前说起有关他和那个男人的事,只有在昏迷的时候才敢喊出那个男人的名字。清珏活得太辛苦了,我们那样做真的是为他好吗?”
白岩闭着嘴一言不发,揽着林玉华的手上隐隐露出青筋。
下午四点多,白清珏终于缓缓睁开双眼。睡久了脑子很晕,他睁着眼静躺了会儿才动了动脖子。
这里是......病房?
白清珏想起身,却牵动了手背上的针。顺着针管往上看,似乎是一瓶新挂上的盐水。
怎么每次感冒都要到输液的地步,这身子骨还真是连小区里每天跳广场舞的大妈都不如了。
这是一间普通病房,病房里十二张床位,但加上白清珏一共就五个病人。
口渴得厉害,好想喝水,但杯子在离床一米开外的桌柜上,白清珏只能挪过去一点才能够到。
“清珏你醒了,你别动,我来!”林玉华脸冻得通红,像是外出了一趟。看到林玉华手里拎着的保温杯,白清珏才确定她是刚从外面回来。
白清珏捧着水杯喝了几大口,总算觉得好点,“妈......”白清珏一张嘴说话,这才惊觉自己的嗓子竟沙哑成这样,几乎要失声了。
林玉华赶紧制止白清珏继续讲下去,“清珏你先别讲话,好好休息。我跟你爸就你一个儿子,看着你受苦我们也难受。你也别跟你爸怄气了,昨晚上你发高烧你爸比谁都急。他就是脾气倔,死要面子活受罪。”
白清珏两手紧紧捧着水杯,垂下头去面色沉重地听林玉华讲。
“清珏,你是不是......还喜欢你那个大学同学?”
一听这话,白清珏身子猛地一震,几乎要将余下不多的水颠簸出来。
对面床铺的病人在看一本杂志,偶尔翻一页。
沉默了良久,白清珏的嘴唇动了动,刚要说话,林玉华说道:“你别说话,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
白清珏抬头看了林玉华一眼,坚定而决绝地点了点头。
没有预料中的长篇说辞,林玉华只是摸了摸白清珏的头,语重心长地说道:“若是还喜欢,就不要错过了。”
白清珏眼里流溢着光。
“我跟你爸商量过了,你爸虽然还是嘴硬,但态度明显已经软下来了,只要你好好跟他说,我相信你爸爸会理解的。”
父母永远是孩子的坚强后盾,在孩子最需要温暖的时候应该给他怀抱而不是夺走他避寒的衣物。
从来没想过父母会妥协。白清珏没有感动到哭出来,他早已过了流眼泪的年纪。纵然声音沙哑,白清珏还是努力发出声音:“谢谢。”
林玉华顿时就红了眼眶,“一家人说什么谢谢,一天没吃东西了,喝点粥。”
白清珏小口小口地喝着粥,白粥并不好喝,白清珏几次差点呕出来,却强忍着吞咽下去。
喝了大半再也咽不下去,林玉华也没说什么,让白清珏躺下休息,等输完液了再下床来走走,但不许出了病房的门。
不一会儿,有个医生领着个护士进来了。白清珏看他们都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重症患者需要留院察看,正巧普通单间都用完了,你搬到vip病房去吧。”医生推了推眼镜,正色道。
护士拿过盐水瓶举高,等着白清珏起身。林玉华说道:“在这里就可以了,vip病房的话......”像是看出来林玉华在担心什么,医生用余光扫了一眼其余的病人,说道:“您请放心,我们不多收钱的。”
林玉华不太相信,医生只能再次说道:“白清珏是吧......他现在烧还没完全退,声带暂时性受损,他需要好生休养,这里不适合他养病。”
林玉华还是有点犹豫,这时护士说道:“伯母您放心,为了您儿子的身体着想还是搬过去吧。”
“那......好吧。”
护士领着白清珏和林玉华去vip病房,医生在后头没动。白清珏猜想医生是在跟病房里其他病人解释不收钱的问题。
到了并不陌生的病房,白清珏才想起来这位医生和这个护士是谁。
vip病房自然不一样,与其说是病房倒不如说是宾馆套房。
空调早已经打开,仿佛就等着白清珏搬过来。护士将盐水挂在架子上,取出温度计给白清珏量了一□□温,在病历上写写画画一阵后,这才温柔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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