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耐久性佳,相对的就有不顺手的缺憾,所以二塀升上大学后便改用竹制的弓。这种弓的缺点是保养麻烦又容易受损,但选弓最重要的还是要适合自己的手。
二塀熟练地把阵内为他准备的弓装上弦。即使暌违已久,身体仍清楚记得。戴上手套时瞥见拇指上的伤口,他做了一个深呼吸,不愿多想。他没有换穿弓道服,只把西装外套脱掉,将领带披在肩头。
握把的部位感觉有些不适应但也无可奈何,这毕竟不是自己的弓。
“要是一个不小心飞到后面去,你可不要怪我哦!”
半是调侃地跟坐在背后的姐夫说完后,二塀轻轻吸了一口气。
近距离靶位的箭靶离射位有二十八公尺,感觉上格外遥远。
站在射位后面三公尺的本座行完礼后,二塀走向射位。
弓道将一连串的射箭动作称为“射法八节”,弓道场挂有动作示范图,这是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准则。
二塀的基础得自兼子的传授。一站上射位,他那耳提面命的声音和身体的温度便在脑中复苏。二塀闭上眼睛,做了一个深呼吸藉以集中精神,进入下一个动作。
首先是射箭的基础“站姿”,接着是延伸站姿,稳定上半身和腰部的“射前站立”,确认右手贴腰的上半身呈自然直立的状态后,抬头挺胸、气归丹田,再固定弓把上的推弓位置,面向箭靶“搭箭”。
吸气放松肩膀“举弓”后,再左右开弓“引弦”。瞄准箭靶的那一刻,令人怀念的感觉渗透了四肢百骸。学生时代的他一举起弓,心情便自然而然地平静下来,此时此刻也不例外,他忘却了兼子射向身后的视线,进入心如明镜的境界。
从拉满弓到蓄势待法的过程称为“会”。直视靶心、压抑心情的浮动,等待时机的来临。就在全身的斗志凝聚成一点的刹那,箭道旁盛开的樱花闯进了他的视野。过去的记忆在脑海重演,拉弓的右手拇指窜过一阵抽痛,背脊也随之发寒。
第七节的“松弦”并不是在他的意志下放箭的。二塀暗叫不好,箭却依然稳稳中的。从第八节的“残心”看得出他的心神动摇了。
二塀又射了一箭,同样地射中了靶面。
“太精彩了。”
阵内对回到本座又行了一礼的二塀鼓掌叫好。和刚才不一样,凝视自己的眼眸写满了崇拜,让二塀有些无地自容。感觉到射向背后的骇人视线,他怕得不敢回头。
“弦……”
“我来弄就好,您放着就行了。”
二塀接受阵内的好意,立着弓还给了他,接着跪坐在地板上脱掉手套。
“我们也该走了。阵内,不好意思,打扰你练习了。”
“哪里,能够拜见二塀老师射箭的英姿是我的荣幸,谢谢您的指教。”
正忙着把弦拆下来的阵内停止动作深深鞠躬,接着抬起头来,漆黑的双眸倒映着二塀的身影。这双纯粹无垢的眼眸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呢?二塀的心中萌生了小小的疑问和好奇,但他立刻又甩了甩头挥开这个疑惑。
“他练箭应该有一段期间了吧?”
离开弓道场后,二塀开口向姐夫打听。
“为什么这么问?”
“看他刚才练习的情形,实力似乎不错。”
“弓道社的事绝大部分都是信乐老师在处理,所以我也不清楚,或许他除了社团活动外还有去别的道场练习吧!”
阵内的动作充分掌握弓道的精髓,流露出磅礴的气势。从瞄准箭靶的“会”到“残心”这一连串动作,美得令人叹为观止。
“话说回来,智里,你第一支箭离弦的动作不嫌太草率了吗?”
兼子望向走在身旁的二塀冷冷地说。这句话让二塀听得心惊胆跳。尽管瞒过了学生的眼睛,终究蒙混不了兼子的视线。他勉强忍下想揪住这个罪魁祸首问罪的冲动,眼观鼻、鼻观心地说:“对不起,那一瞬间我突然心生杂念。看来在指导学生之前,我似乎有必要先锻炼好自己的精神层面。”
“你不需要跟我道歉。不过,你能抱持虚心受教的态度倒是值得嘉奖。当然,已经离开弓道的我也没资格批评别人,只不过,今后你要负起传道授业的责任,希望你自己多加留意。”
“我知道。”
尽管顾问一职是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硬逼着答应的,二塀到头来还是无力拒绝。
理由很之前推不掉上一个国中的顾问时不同,不论是多么不讲理的话或多么蛮横的命令,二塀都不能违抗兼子的一言一行。他明知二塀手伤的内情,也知道他放弃弓道的原因,却仍要他重拾弓道。
跟着兼子来到的教职员办公室位于教学大楼正面玄关的右手边。和他从前当学生或任教的学校都不一样,每个科目都有专属的办公室,里面的每张桌子都用隔板区分开来。
兼子把二塀介绍给生物科主任津村后,便回到自己所属的办公室,之后再由津村把二塀介绍给其他老师认识。
“二塀老师来这里之前,听说曾在公立学校担任代课老师,从那个工作结束到进入我们学校期间,不知道你还从事过哪些工作?”
“代课老师的任期结束后,我在补习班打工当讲师,有时也回学生时代待过的研究室露露脸。”
早已推算到有人会提出这个问题,二塀把事先准备好的说辞拿了出来。可是其中真假参半。原先任职的学校有意聘他担任正式教师,却被他婉拒了。之后,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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