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崩坏。
不过他存有疑惑,自己不惜假装迎合而采取非常手段,不仅把人五花大绑而且还重手打晕,韩寂当真就这么放过他?韩寂费心费思不就是想将他困在京城,这种独占欲让他恐慌。
从前只以为韩寂的兵法韬略在战场上用得得心应手,没曾想这人万事皆谋,理由听起来还十分之应当。
韩唐曾问他,若知晓仍苦等,他将如何?
云阶想过,他对韩寂确实心有牵挂,但若知晓还在等,他自当要予以回应。两者相比,他可以任何方式赎罪,但不可失信。
韩寂便是了解他才这般做为。
可沙场之上生死难料,儿女私情也就变得微不足道。
换言之,天下太平遥遥不见归期,张知晓不定能等多久,他亦不能自私到让他一直等。
许多事并非只有一个选择。
韩寂不该谋他。
“凌将军。”凡生再次开口。
“稍等。”云阶取出纸笔,沾墨,利落干脆地书字。
不消片刻,他将纸张对叠,塞进信封交给凡生。
凡生旋即抱拳告辞,他频繁往返军营和皇宫,总算得了回信,正是着急回京的时候,连旧主都没辞别便策马启行。
云阶从京城回军营,未带任何加封的旨意,凡生多次前来,也无要紧之事,杨湛心有疑惑但没细问。
韩寂的心思,他这个做舅舅的,越发猜不透。
所以云阶请命搬离主营,自请训练新募的兵卒,他便同意了。
如此一来,若无大事,寻常军令便由云阶上级将领传递,他很少再去帅帐,潜心练兵,简直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起得比军号早,睡得比士兵晚,也不知他是在折磨新兵还是在折磨自己。
“启禀大帅,西面十里处有可疑情况,哨骑回报,一行六人商队正朝营地而来。”
杨湛一愣,停笔思忖一会,道,“传命凌将军,前去细查,他离那儿最近。”
寒风凛冽刺骨,天边乌云压境。
云阶立于军校场的高台,专注看着底下数千新兵。
尽管冷风扑面犹如刀割,不见有一人出错懈怠。
上到战场,是生是死全凭手中一杆□□。
这时童怀急急走上高台,
“将军,往西十里有情况,大帅下令,请将军前往细查。”
云阶对一旁使伍长道,“继续。”
那使伍长继续声如洪钟喊口令。
一队骑兵火速围住商队。
六人受到惊吓,忙不及掉头跑,当即跪地求饶。
其中一个扯下裹面的粗布,瑟瑟发抖,“军爷饶命,我等是过往商客…饶命…”
六人三辆马车,衣装颇为狼狈,车上一堆半满的麻袋,就此看来似乎是遭过劫,麻袋四处破损漏出一些不明之物。
云阶示意所有士兵下马。
士兵翻查过后,未发现有暗藏兵器。
于是提问开始。
“袋中何物?你等既是商客,从何处来,缘何到此,不知道边关战乱,军势重地不得擅闯?”
方才扯下裹面布的许是头领,满嘴络腮胡子长相很是粗狂,声音却战兢得不行,
“回军爷…我…们是浙苏商客,接了笔买卖,运送一批药材…到…西蜀地…谁知那卖家不知去向,打听后方知,他们举家搬迁避难,我们只得往回走,三日前遇上抢匪打劫…将我们掳到这陌生地,我们身上银两地图都…都被抢了,因此迷了路…这些药材皆是稀罕物,那些劫匪不识得,被我们打慌蒙混了过去……”
话倒是说得通,西蜀一带延至边关,时常有劫匪出没,多为十来个人一伙,且无固定藏身地,朝廷数次派兵也未能全部剿除。
此时一旁的童怀道,
“镖师走镖,商家买卖,怎可能离了地图就不识路?休扯谎!”
说着长刀出鞘,架在那头领后脖颈,使力,好似下一刻便要手起人头落。
寒风呼啸,那头头狂冒汗,哭着腔道,“饶命啊,小的不敢扯谎,军爷只看药材便知,”他颤抖的手指向马车,“底下几袋子,装的都是罕见的药材,灵芝,龙涎香,何首乌…雪莲…即便军爷没见过这些,军中总有军医……”
话音伴随啪地一声戛然,只见他眼一闭手一软,一头栽进泥里。
紧接一同跪着的几人爬着去搀扶那头领。
“主子,主子!”
“军爷,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主子被劫匪打伤,硬撑着领我们走出旷漠,我们已经……已经三天没进一米一水……放过我们吧……”
脸色雪白眼神迷离,一行人将饿昏的状态。
那头头衣衫下渐渐渗出血迹,云阶蹲下身掀起一角,伤口用粗布胡乱包扎,整块布已然被鲜血浸透。
“先押回军营。”他吩咐下,走到马车旁,伸手挤进麻袋堆里,从底下摸索出一枚干瘪的褐色东西,他嗅了一回,貌似是灵芝,是真是假有待军医辨别。
药材是真,而身份的真伪无从查起。特地派人去浙苏一趟未免小题大做,为防混入燕氏细作,杨湛下令一行人在营地最外围安住,派兵昼夜把守,不得私自走动,待伤势好转便遣送。
三日后。
夜半,云阶正预备睡下,帐外传来童怀的声音。
“将军。”
“进来说。”
童怀一身铁甲,面带愁容。
这孩子自打那队商客来到军营便一直心事满腹。
“什么事?”云阶披上外衣坐到桌案后。
童怀不吱声。
“还想着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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