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男人,所以才更难听了。”
季舒流好奇:“舍不得男人的色相?像书上说的那种断袖分桃吗?”
“你一个小孩知道太多不好!就因为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他们才生气。”
“你才比我大三岁!”
秦颂风不理他,直接转回正题,“韩堡主听说之后,怒气无从发泄,把被逐出师门的那十几人全都杀了。”
季舒流正在为韩堡主的遭遇愤慨不平,闻言被吓得一激灵。秦颂风表情也变得肃然:“他性情偏激,开杀戒以后越来越收不住手,到后来只要听到有江湖人传他的谣言,就拔剑杀人,连茶余饭后说闲话凑热闹的人也没放过。曾三爷爷年老的时候很后悔,可惜韩堡主杀人太多,白道再也容不下他了,又过了些年,他终于纠集一群黑道上的人,建起醉日堡。”
被谗言重伤的无辜之人,最终却变成杀人如麻的恶徒,季舒流心里不知为何很憋闷:“书上说,苍蝇间白黑,谗巧令亲疏,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但犯错最多的还是韩堡主自己,他脾气太大了,再生气也不该杀这么多人。”
秦颂风慨叹:“江湖中人,刀头舔血的事见得太多,善恶往往就在一念之间。韩堡主被尺素门收养前是个流浪的孤儿,据说遇到过很多不堪的事,所以特别忌讳有人拿这种事污蔑他。这些忌讳,说起来情有可原,但他一旦为此杀人,就会万劫不复,从他杀死第一个本门弃徒开始,他的善念就已经压制不住恶念,入了魔道。我曾三爷爷碍于面子不肯与他和解,但得知本门弃徒一个个被他杀死的时候又正在气头上,没去及时阻止,可以说也有半只脚入了魔道。”
季舒流想起厉霄给自己讲述侠义故事时真诚的赞许神色,又想起一年来听到的他杀人掏心的罪行,不觉又打了个寒战。
秦颂风拍拍他以示安慰:“韩堡主建起醉日堡以后血债累累,但是一直顾念着尺素门授艺之恩,严禁手下找尺素门寻衅。尺素门虽然恨他杀伤过很多白道朋友的性命,却不能不心怀惭愧,也后悔当初拘泥于血缘姓氏,没有早点认他当继子好好教养。所以几十年来尺素门和醉日堡都没起过冲突,互相躲着走。而且韩堡主还有一点良心未泯,他在世时虽然杀人,却严禁手下伤及无辜亲眷。
“后来韩堡主病逝,褚训继任,动辄灭人满门,他被杀以后,厉霄更是变本加厉地报复。这两师徒近年杀人太多,手法太狠,引起白道公愤,尺素门不得不出点微薄之力,但玄冲子道长也顾忌到我们不愿同门相残,只让我负责保护一些落单的江湖朋友家眷。钱师兄也是直到最后一战才过去的。”
季舒流掰着手指头整理:“韩堡主和令祖父同辈,我大哥是他的徒孙,和你同辈,我叫他大哥,所以我和你还是一辈的,没叫错。”
秦颂风看着他笑:“你在醉日堡,却没做过坏事,正好回来当我们的同门兄弟。”
季舒流缩缩头:“我武功太差,岂不是给你们丢脸。”忽然想到秦颂风讲了很久故事却没喝水,便起身去倒好两杯茶,把其中一杯递给秦颂风,“还是温的,你先喝点解渴。”
秦颂风接过茶杯,笑得更加温暖,喝几口茶,悠悠道:“尺素门传到我这一辈,也出过一次波折。”
“什么波折?”季舒流心里隐隐觉得是秦颂风兄弟之间有过冲突,因为刚才他一直感到这对兄弟的关系有点说不出的怪异,既像是很亲密,又像是很疏远。尺素门传信最为方便,秦颂风怎会今日才得知大嫂生了对龙凤胎?
回答却与他的猜测毫无关联:“伯父生我大哥的时候已经年过三十,那以后又多年不育。我爹当时也没生出子女,就决定收钱师兄当入室弟子,让他以后再传给我大哥的孩子,没想到再过几年又有了我。还好钱师兄一点都没和我计较,我父母和伯父母都英年早逝,我的剑法还是钱师兄亲手指点。”
季舒流用力点头:“钱大侠人确实好。”
“我和钱师兄商量过,可以把你留下来教小孩识字。但是这几天正赶上本门检查账目、誊写零散消息的日子,他们那边忙不过来,又不方便请外人参与。你字写得不错,还会打算盘,能不能先去帮几天忙?”
“没问题!”季舒流掩饰不住初次谋职成功的惊喜。
尺素门两位门主分工不同,日子久了,栖雁山庄中的人也分成两边。
如今钱睿协助秦颂风处理江湖事务,管账的则是门主秦颂铭的得力助手张世显,此人只学过一点入门的拳脚功夫,手底下带着不少擅长经商之人,对江湖事毫不关心。但两边毕竟还是一体,这次张世显手下缺人,就从秦颂风那里把季舒流借去帮忙。
季舒流算盘打得还算快,但看不出账目真假,只能帮忙算算总数有无差错。他的字倒是比门里其他人好很多,主要便负责分门别类地抄写尺素门弟子收集的零碎消息,这些消息里江湖事居多,他长了不少见识。
秦颂风新近听闻张玉和小蓉夫妻和睦,觉得安慰,受邻县朋友之邀,和钱睿一同前去切磋武艺,数日方回。
回来后,刘俊文却趁无人注意时凑过来告状,说近几天张世显手下那帮人无理取闹,给舒流压下无数账目,害得舒流居然无暇回房休息,还不许他前去探望。
秦颂风诧异之余,直接去向张世显询问,又四处打听一阵,这才找到季舒流。季舒流正坐在桌边,头发草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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