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冰释这才开开心心地应声去了。一路上手舞足蹈,哼唱小曲儿。
安朋望着他的背影,心想:他真的是可爱至极,自己只要看见他开心。也就知足了。
安朋比邓文西几个年长几岁,又少年老成,自然成熟稳重一些,又勤劳肯干。平日里也替丁芙蓉打理不少事情。他又是个性情细致,入丝入微之人,对冰释的喜爱早不是兄弟感情遏止不住的一种情感。这情感是非常的,又是不自然的,却是真实和不能自控的。看着冰释开心。他也就开心了。匆匆地吃了饭,又重新换了一套紫色缎子的体面长衫,对着铜镜挽了一个整齐的发髻。
他刚吩咐其他的家仆将一干贺礼搬上马车摆放整齐,冰释便赶来了。
一看冰释也换了一件紫色缎子的长衫,质地考究,做工精细。一双青色的长靴前端镶嵌了两块指甲大的翡翠,腰带上也镶了紫水晶,脖颈上带了金项圈,下面坠了一只长命百岁的白金锁,小铃铛“叮当”做响。
冰释面庞略瘦,皮肤白如凝脂,两道剑眉,一双秀目,鼻正口方,一表人才。
安朋道:“你且不可以多言多语,要是作起诗来,害得刘府的小姐得了相思病可不得了。”
冰释问:“刘府有小姐么?”
安朋道:“有!还多呢!三个小姐都未出阁,听说诗赋样样精通,今天都会出现给老爹祝寿。到时候准能大饱眼福。那个三小姐年方十四岁,据说能歌善舞,也不怕人,说不定会献技。只是外人很难见到,可要讲究缘分啊!”
冰释道:“那正好可以讨刘府的三小姐来给你做媳妇呢,那你可就美了。”
安朋道:“别胡说了。快上车吧。”掀开车帘子,与冰释一起坐到了车内,又唤着车夫驾车,出了府去。
正是天高气爽的金秋时节,省城上下丰收气氛浓厚,集市上人流如潮,或商或农或摊贩或游人,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冰释很久没有出门游玩了,掀开帘子大呼小叫,又嚷着买这买那,什么小吃工艺,安朋一一买来,又要看什么卖艺杂耍,安朋未许。
马车出了城门,快马加鞭急弛而去。
一路上风光秀丽,原野青天,秀树野草,层林尽染。小溪农舍,炊烟袅袅。小鸟高飞,归雁成行。空气中弥漫着野草的清香。
冰释心中欢欣无限。
“我多想一辈子就这样度过,马车不停,永远不停,我就这样看着车外。”
“那成群的牛羊多么悠闲,还有那山坡上的一片小灌木,红红的结满了果子,象豆子一样。”
“咦?安朋哥,那么多农民是在做什么?割稻子是么?”
“安朋哥,那么大块的田地都是谁家的?是我们府上的,是吗?”
“安朋哥,那条河里有鱼吗?是不是都象府里后花园里的鱼一样?有一条五颜六色的大尾巴,身上的鳞都在闪闪发光。”
“安朋哥,你听见了吗?那个放牛的牧童在吹笛子呢!他很快乐是么?他没有穿鞋子。他好象去捉蛐蛐啦!像青蛙一样跳来跳去!”
“安朋哥……”安朋的心沉浸在一种巨大的幸福之中,任凭冰释说个不停,问个不停。他又一把拉住他的手,道:“你一辈子都不长大,就这样行吗?”
冰释问:“为什么呢?”
安朋道:“人长大了就懂事了。懂事多了,就会有太多的烦恼与忧愁了。”
冰释便问:“那么你呢?”
安朋道:“我也是一样。”
冰释道:“我不一样。从我记事时起我就知道,自己这一辈子不会有多少快乐。所以我不怕长大。我或许还很小,有许多事情不知,不懂,但是我心里猜得到,所以我真的不怕了。”说着,冰释仍旧把目光投向窗外。
“府里象一个黑黑暗暗的大牢房。还记得上了锁的西厢房和贤园吗?不知为什么,每次我经过那里总觉得有人在叫我,但是叫得却不是我的名字。他叫:萍儿……萍儿……叫得好惨的。但是丁叔叔从来不准我们去那里。哎,我们看过戏回来以后,两个人跑到那里玩去好不好?”
安朋的脸色都变了,说:“那可不成。大总管知道了就惨啦!”
“他不会回来的,他要去几天呢!”
“那也不成。”安朋道:“你要我的听话,否则你连戏也看不成了。”
谈话间马不停蹄,过了两个时辰,天色微暗,远远地绕过高山,马车下了官道,在乡间小路上行进。
冰释说的累了,趴在安朋腿上,听车轱辘扭动旋转的声音。安朋拾了一根细软的草叶掏他的耳朵,车身摇摆,总是把草叶儿拂在他的脸上。冰释怕痒,便往他的怀里钻。安朋大笑,两个人又惬意又开心。
没过多久,听得车后马蹄声声,有几个人骑马擦车而过,看背影是几个少年。
安朋眼尖,道:“是邓文西他们几个!”
冰释的心里升出无限羡慕,道:“如果我同他们一样多好,骑着马满世界的疯跑,可老天爷太不公平,我上马就头晕。不过老天爷也公平,还留下你陪我呢。”
安朋笑道:“说你有时候像个下傻子般,尽讲些疯话。”
冰释道:“这不是什么疯话。我时常觉得如果没有了你,自己真会寸步难移了。可我又知道,你总会离我而去的。”
安朋道:“谁说的?”
冰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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