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即非果然又讲了麦克卢汉,不过不再说浅显的部分,转到有些复杂的内容,今天扯了半天什么“内爆”,骆玢听得云里雾里,只能摆出一副认真听课的模样。眼下他只有一只胳膊能够自由活动,连拍课件都懒得。
更何况李即非的课件真是惨不忍睹。
下了课,同学们纷纷散去,骆玢不由得吐槽:“李老师,您的课件……能不能朴素一点?”
骆玢已经努力委婉地表达了他的意见。李即非效率奇高,之前那一百多页的海德格尔和萨特居然在几周内翻完了,现在换了新课件。骆玢原以为自己即将摆脱卖萌图片荼毒,没想到新课件那花里胡哨的模板更让人无法直视。对了,新模板还有音效,每点一次鼠标,都会突兀地爆响一声。
李即非尴尬地笑笑:“这个是从我爸那里拿来的。”
那就更不能原谅啊!如果是退休级别老教授用这种课件,暂且还可以用“老人家至少还是会与时俱进的但是用力过猛”来自我安慰,但是你是青年教师啊!你才刚刚博士毕业啊!为什么会用这么惨不忍睹的模板啊!
骆玢额头上滴下两颗冷汗:“要不然,老师,我给您发几个模板?”
李即非摇头拒绝:“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你是哪只眼睛看出这个课件好了……骆玢嘴角抽搐:“老师,您这个课件,声音有点大,会让同学们分心的。”
李即非慢条斯理地收拾讲义,不为所动:“就这么一点声音你们就分心了?学习态度太让为师担忧了。”
“那我帮您把内容搬过去总行吧……”骆玢无奈,“这满屏幕花花绿绿的,我都快瞎了。”
“那好。”李即非突然松口,“我回头把课件发你邮箱……你邮箱多少?”
骆玢汗颜了:原来你是嫌自己再做一遍麻烦啊……
李即非见骆玢一脸无语,有些得意地笑了:“逗你的,最近太忙,就随便弄了一下……真的有那么难看吗?”
骆玢诚恳地点头:“真的……全鹭大再找不出更难看的了。这模板,花得跟脸谱一样,还有啊,每次点一下都叮叮咚咚的,字体字号还很奇怪,有时候还看不清……”
李即非哽咽住了,他虽然知道自己的课件很烂,但没想到在骆玢看来这么一无是处。
还句句大实话……这孩子也太诚实了。
不会是摔下来时脑子也顺便摔坏了吧?这还是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骆少爷么?
李即非哼了一声,有些恶狠狠地:“你这样,不怕我打击报复?”
“老师,我这是诚恳地向您提意见呢。”骆玢无辜地说,“这都是为了您的教学效果更好啊。您怎么能打击同学们的积极性呢?”
积极性有没有不知道,这小子倒是挺会扯的。
李即非摆摆手,不跟他废话:“为师知道了,下回争取改进。谢谢骆同学。”
骆玢知道他八成敷衍,于是懒得跟他废话。乱七八糟扯了一堆,骆玢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不早,和李即非说了再见,背着包就往校外走。
除了和李即非聊天扯淡,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前几天朱之文在小企鹅上敲他,说有鹭江论坛的票,问骆玢愿不愿意去。又说论坛结束后有个领导采访,如果骆玢愿意的话,可以来观摩。
骆玢虽然新闻事业心已死,但他还修着新闻专业的辅修。下学期就要结业,骆玢已经找了新闻系的张教授,初步定了论文选题,正是和新闻采写实践相关。张教授日理万机,但也跟骆玢聊了几次,大意是说,理论要看,实践也不能忽视。
骆玢跟朱之文跑了三个月新闻,小采访做过不少,大采访却没做过几个——上次明明有机会,却还被林纷纷给搅黄了——骆玢对鹭江论坛尽管兴趣匮乏,但涉及到采访见习,还是有点兴趣的,于是连忙答应。
鹭江论坛今天上午八点半点开始。李即非的课骆玢不敢翘,于是和朱之文打了招呼,说迟点来。朱之文告诉他地点,让骆玢到了联系。
骆玢下了出租,海寰会议中心外戒备森严,一排排武警特警,会议中心的外围扯着一条硕大的横幅:“预祝第二十九届鹭江会议召开圆满成功”。骆玢什么证件都没有,只好给朱之文打电话,响了两声,朱之文压低声音接了电话:“喂,小骆,你到了?”
“啊,在外面呢,大门那。”骆玢转来转去,旁边特警小哥以为他是什么危险分子,有点紧张地盯着他看。
“有我这么怂的坏人吗?”骆玢咧嘴一笑,晃了晃吊着的胳膊,偏头瞥见朱之文颤颤颠颠喘着气从里面跑出来,连忙挥手:“哎,朱哥,这里!”
朱之文被那一声亲切的称呼雷了一下,喘着粗气说:“小骆,来来,这个是准入证。”
骆玢拿了准入证,和朱之文一起进了大会议室。屋里乌泱泱的全是人,骆玢从大门挤了进来。记者们□□短炮,在主席台边围了一整圈,眼下是鹭州□□安为明讲话,骆玢往前凑了凑,无奈距离太远,他又近视,实在有些看不分明。
骆玢去得晚,眼下论坛已经接近尾声。朱之文又给骆玢发消息:“你先往前面走,到侧门,领导待会儿从那边出来,你先等着,一会儿跟我去做专访。”
朱之文也不知道究竟哪来的这么大能耐,居然还能拿到专访的资格——骆玢只得从人山中一一挤过去,到侧门等朱之文。一到屋外,空气果然好很多,骆玢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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