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龄小孩儿,在他眼里可能约等于阿米巴原虫。
至于他爹严教授,大概属于“虽然也有点儿愚蠢,但是看在他管我饭吃的份儿上给他留点面子”的范围。
他有着稚童的声音和成年人的清晰条理,江晚晴每每听他这么说话,总喜欢拿他当孩子逗两句,以看他无奈为恶趣味,而严修筠却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过早成熟的交流方式,对此他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严天意却仍然觉得自己被敷衍了。
他是江晚晴眼里特别乖的小孩儿,即使不高兴,也不屑于用哭闹的方式来宣泄情感。
于是面对他爸的敷衍,他闷闷在床上坐了两秒,眼睛滴溜转了两圈,随后抬起脸来一笑:“爸,你猜我妈,会不会已经发现了?”
严修筠略显凌厉的目光顿时看了过来。
严天意挑衅大人的目的达到,十分满意:“大伯也打过电话,说‘那个人’回来了……哎?爸,你做什么去?”
严天意话音未落,严修筠已经翻身下床了。
严天意到底没有他沉得住气,见他走了,顿时索然,只好故作不在意地跟了过来。
严修筠从镜子里看到儿子站在一边,歪着小脸看他,整理着装的手顿了一顿,对严天意道:“去洗漱,我们去接你妈。”
酒店里。
江晚晴送别了火急火燎奔赴前线的孟采薇。
她没急着走,而是再次拐去了酒店餐厅——这家酒店的甜点做得出名,家里那父子俩都很喜欢,她想打包一份回去。
她自己对甜品并不太热衷,但是对“买甜品”这个过程却有一种独特的享受感,仿佛是对一整套仪式感的期待——江晚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毛病。
虽然被满心疑虑萦绕心头,但是刚刚嘲讽过孟采薇法律常识的她决定遵循疑罪从无——没有抓到板上钉钉的证据,她就不能把“出轨”这顶大帽子完全扣下来。
生活仍然要继续,该吃甜点还是要吃甜点。
她的心态挺潇洒,可是到了餐厅才被告知,西点要稍晚一点时间才能正式出炉。
要是平时,江晚晴倒是也不急,只是今天,她满腔心事,稍微碰上一点儿意料之外的事,心里就微微升起一点焦虑感,她很快调整了,利落的交代了需要哪几个品种,一并付了钱,交代了服务生她一会儿过来取。
她不喜欢在原地等东西,哪怕并无其他事情,周围也并没有可以让她闲逛的地方,她也依然不愿意待在一个地方。
江晚晴于是返回了酒店大堂,刚捡了一处沙发坐下,手机“叮咚”一声响,是孟采薇发来的微信。
孟采薇:【晴晴,我这次飞申城是和吴雅兰谈生意,所以……】
这是坦白从宽来了。
“吴雅兰”三个字一出现,江晚晴顿时明白了——孟采薇刚才在自己一问之下摔出了电梯,原因居然在这里。
因为经历传奇、人称“药王二姨太”的吴雅兰女士,是江晚晴莫名其妙的死敌。
这个世界很大,这个世界也很小。
你很难跟一个人彻底结怨,但是当你跟一个人彻底结怨以后,又会发现,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这个人的影子。
对于江晚晴来说,吴雅兰女士就是这么一个存在。
她们之间的关系,简而言之,就是互看不顺眼。
她嫌吴雅兰市侩庸俗,吴雅兰嫌她故作清高,一旦两个人遇见了,却还要互相挽着手,假惺惺的粉饰太平,简直是这圈子里最典型的塑料“情谊”。
但是说到底,恩怨这种事情,无一例外都是个人情绪,拉帮结伙战队排挤这种事就太幼稚了。
孟采薇替老板谋利益,做不做这桩生意,她毕竟没有选择权,此时能告知江晚晴一声,已经尽到了朋友之谊,江晚晴不愿意她为难。
所以她捏着手机在酒店沙发上运了两秒的气,才回到:【没事。】
许是觉得这单薄的两个字太口是心非欲盖弥彰,实在很像女朋友发脾气时的那个“没事儿”,江晚晴盯着这俩字盯出了点儿尴尬癌,跟自己满身不服帖的狗脾气和解了两秒,她才补充道:【觉得对不起我,就多坑她十个点的利!】
孟采薇那边显然如释重负:【得令。】
事实上,江晚晴才没她表现出来的云淡风轻。
吴雅兰越是风光得意,她就越是生气,不过她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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