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只把每道菜都尝了几筷,又盛了一碗腌笃鲜,一碗鲃鱼汤,就算吃饱,然后看着邵健兵吃得香甜。
“喜欢哪道?”逸王问,邵是见不得浪费,店家食物又美,每菜都食,也看不出喜好。
邵健兵略停了停,咽下口中碧螺虾仁,“鳝丝味尤美。”倒还是回答了。
逸王略微停顿,姬子睿祖籍江陵,也多是以水产为本,鱼馔为主,汁浓芡亮。这道响油鳝丝和碧螺虾仁略略用淀粉勾了芡,不过鳝丝味道更重一些。原本只是随口问话,但是得到这个答案,王爷又沉默起来,邵健兵察觉到王爷异样,但是他只是回答了一句“鳝丝”,实在猜不透王爷脾性,只好埋头吃饭,只把五盘两钵吃了个精光。
再走入市集之间,邵健兵只想健步消食,总算不再去注意路人目光了。
第十一章 初表白酒醉迷人
此时有菱角莲子上市,邵健兵见陆鹰奕想吃,各挑了些,王爷十年久居边陲,怕早已忘了这些零嘴的滋味,还有那坊间有名的软糯油亮的糕点也都买了些。这几日同住他已发觉,逸王正餐吃得不多,倒喜欢吃一些甜腻零食,和战场铁面罗刹判若两人。
两个人又逛了逛,直把姑苏城玩了个痛快,晚间上了画舫,名厨烹鲜,一边游湖一边听着清妓抚琴。
“成康以为今日如何?”夜幕高挂,明月低悬,舱外隔帘女子拨弦清唱,弦如金玉,声如落珠,两人在舱内吃着河鲜,品着黄酒。
“自然是神仙生活。”好吃好玩,神仙羡慕。
“圣上贤明,百姓日子只会越来越好,若我说,以后成康伴我,我们就这样游历遍大鸣疆土,千里江山,成康当复何思?”
黄酒上头,邵健兵竟觉得烛火下王爷俊美又比往日更上一楼,他定睛看了又看,才垂下目光:“王爷身份尊贵,要什幺样的伴游没有,且成康还有六扇门杂事,恕不能奉陪。”
逸王早有预料,并没有对此话做出反应,反而继续说:“我府内十年也有些积蓄,我们游遍大江南北,置下好地租种,待到游腻,便造大船,去海上看看,我闻海上贸易收获颇多,也想去见识见识。等海上还回,再想去关外塞北。若成康愿意,我就禀明圣人哥哥,帮他做点私商充盈私库,成康与我就好好大干一番。”
逸王絮絮叨叨,说了一些自己以前对以后的构想,大凡不过游历时帮圣上明察暗访,出海访漠帮圣上探海外塞外信息,说得邵成康也蠢蠢欲动,几乎要应了去。
邵成康越喝眼睛越迷茫,陆鹰奕越喝眼睛却越亮。终于捕头醉倒,趴在了桌子上,陆鹰奕刚还一副酒醉模样,看到成康倒下,神情又变得清明起来,只一声令下,就来了六位仆从,他此次出来,明里带了四个仆从,实际还有四个暗卫,就连一直在门外弹唱的小娘婢也隔帘跪拜。六人把船舱收拾干净,残杯剩羹都撤了去,小娘婢给邵健兵脱了外衣,用热帕绞了,给他擦了脸面手脚。
这名女子也是姑苏有名清妓,任谁也不知道她是逸王名下的人,她家远在滇南,七年前遭难由逸王搭救,从此为逸王做事,由逸王资助,在烟花之地安置。现在也调教出几名雏妓,自己已经退后做了妈妈,非贵客不露面。逸王并无反叛之心,但是常年浸淫军事,情报机构却还是照常培养。
听了一些汇报,并无旁事,小娘婢端来醒酒煎药,逸王挥退左右,自己喝了半盅,又去哺喂邵健兵半盅,然后脱衣躺在捕头身侧,揽住捕头,沉沉睡去。
画舫在水中摇弋一夜不提。
第二日一早起来,画舫上早就备好热水,两人洗浴。早有仆从准备好了今天参加折艳会的便服,逸王身穿绯色夏季冰绸私服,邵健兵着宝蓝色,虽然从服饰上看不出品阶,但是料子依然能够辨认出非富即贵。这也是逸王意思,即便微服私访,也要防止不必要的冲突。两个人吃过早点,到了请帖安排的地点,有人来接洽,验明请帖,原来那请帖除了外色从浓至淡的艳色桃红外,对光还可见纸中暗影——男女交合之春宫图,实在绝妙。
验过请帖,两人便被请入一无窗缝的马车轿中。
逸王进了马车便拉住邵健兵右手,两个人手指交错,虽然韩老板应该并无恶意,但两人一时习惯性防备。车厢中黑暗,两人目不能视,也不愿出声让马车夫听到,就以手指比划交谈。
马车行路许久,中间车轮倾轧皆有回声,陆鹰奕在邵健兵手心中写下洞穴二字,邵健兵反握他表赞同,又行一里,似出洞穴,再行两里,马车渐停,车夫掀帘请贵人下。
这会重见天日,才发现这竟然是一天然山谷,谷中有村落,并开辟一极大宅院,马车就停在宅院门口。韩老板站在院落门口,恭迎两位。外间暑气渐重,谷间气温却低上许多,十分舒服,四周抬头望去皆是山头,但并不觉得视线压抑,更为可喜的是举目所见皆是朝阳番菊!
韩老板见两人观菊似喜,也不往里迎人,他的请帖是分时约请,贵客自然分批而到给他迎人时间,此时尚有闲余,他就亲自带人往花田走去观赏。
“这番菊又叫做迎阳花(向日葵,明代已有),只一年生,夏秋两季开花,夏季不结实,直生,虽有分枝,只生一花大如盘盂,单瓣色黄心皆作窠如蜂房状,至秋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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