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当年服侍过先皇,见过这白子墨几面,虽然隔了许多年,但是白子墨这一身脏兮兮的衣裳和醉醺醺的尊容,他想忘也忘不了。
先是一群侍卫对自己拉拉扯扯,接着又是一个太监尖着嗓子嚷嚷,白子墨也没了耐性,把皇榜往李公公身上一扔,说了句带我去见太子,就趴在毛驴上睡过去了。
赶紧医治太子才是大事,至于下骑的事情也没工夫计较了,李公公亲自拉着毛驴,小心翼翼地把这白子墨带进了太子宫。
一路下来,那些宫女太监看着李公公牵着一只毛驴进来,自是十分稀奇。
不过毕竟也是知道规矩的,李公公侍候了三代皇帝的,他给这么大的面子,毛驴上的人自然不可小觑。
白如墨倒是在毛驴上睡得自在,就这样被李公公一路带进来太子宫。
皇后自从太子病了之后就一直守在太子宫,见李公公居然牵着一只毛驴带进来,上面还睡着一个脏兮兮的男人,对如此没有礼数的行为正要发怒,李公公赶紧上前解释。
一听说这男人是神医谷的谷主,皇后也不计较了,赶紧急匆匆地就要上前喊醒他为太子诊治。
“娘娘,万万不可。”李公公看皇后要去叫醒白子墨,赶紧上前拦住了,吓了一头冷汗。
皇后本就心急如焚,好不容易盼来一个希望,被李公公这样阻止自然是心里不痛快:“李公公,太子病况危机,你拦着本宫所谓何意?!”
“回娘娘,您有所不知,白神医个性不同常人,最忌讳旁人吵到他睡觉。若是贸然叫醒惹怒了他,只怕他不仅不会为太子诊治,还会就此离开的。”
“可是太子他不能再等了!”
“奴才明白娘娘的心情,不过请娘娘放心,奴才已经想到办法叫醒白神医。不过,需要娘娘宫里的一样东西,希望娘娘割爱。”
“什么东西?”
“这白神医嗜酒成痴,奴才听闻上次边夷进贡了一坛稀世佳酿琥珀酿,陛下赐给了娘娘,娘娘想等着中秋赏月之时与陛下同饮,便一直没有喝。现在为了太子殿下,奴才斗胆向娘娘,请娘娘答应。”
“若是真能救我皇儿,一坛酒算什么。香玉,你带人去,速速把那坛酒拿来。”
得了皇后的准许,香玉赶紧回去取酒,李公公小心翼翼地让人把白如墨从毛驴上抬了下来放在软塌上继续睡。
脏兮兮的白如墨神医也不客气,在铺着牡丹云锦褥子的软塌上,迷迷糊糊地打了个滚,丝毫不顾自己满身脏兮兮地就继续呼呼大睡。
不久酒拿来了,李公公抱着酒坛子站在离软塌不远的地方,慢慢打开了酒坛子。
不愧是进贡来的佳酿,一打开酒香扑鼻,烈而醇,浓而雅,酒香绵长。
而就在打开酒坛子的同时,一直谁在软塌上的白如墨猛地做起来,眼睛还没睁开就伸手过来李公公手里的酒坛子。
李公公退后一步,避开了白如墨抢酒坛子的手,恭恭敬敬地说:“白神医,您醒了么?”
“旁边摆着一坛如此佳酿,我还睡得着吗。”白如墨两眼发亮,只盯着李公公手里的酒坛子,完全无视其他的人:“废话少说,把酒拿来!”
“这酒自然是为白神医准备的,只是太子殿下病情危机,还请神医先去去瞧一瞧吧。”
嘴上说得虽然客气,不过看架势要是不给太子治病,白如墨是别想从李公公手里拿到酒的。
“烦死了,喝个酒还这么多事。”白如墨不耐烦地嘀咕了一声,终于抬头打了个哈欠:“人在哪里,快点带我去,早点看完我好喝酒。”
得了白如墨这句话,李公公赶紧领着白如墨进了里屋太子的卧室,皇后娘娘也不计较白如墨无视自己,赶紧跟着进去了。
白如墨站在床边,看了眼睡在床上的太子,慢条斯理地吐出几个字:“他中毒了。”
旁边的人一听都愣住了,心里想这神医说得不是废话吗,太子中毒的事情全天下都知道了。
还是皇后抓住了重点,问道:“神医可有解毒的办法?”
“一半。”
“一半?”皇后傻眼了:“一半是什么意思?”
白如墨掏掏耳朵一脸不耐烦:“一半就是一半的意思啊。”
李公公眼看皇后激励,连忙插话劝道:“白神医,小人愚昧,对医术不甚了解,还望您给小人详细解释一下何谓解一半的毒?”
白如墨急着喝酒,也没有耐性了:“这毒名叫‘奈何’,中毒者会一直昏睡,呼吸也渐渐变弱,最后会和溺水的人一样窒息而亡。”
“我的皇儿绝对不可以有事!他是真命天子,绝对不可以有事!”皇后一听猛地叫出来,等着白如墨大喊:“本宫命你,马上给太子解毒!”
“我又没说不解,不过我要先给你说清楚了。这个毒的厉害之处并不在于无解,而是就算是解毒之后,中毒者也会忘记之前的记忆,甚至性格大变也是有的,就像是过了奈何桥重新投胎一次一样。所以我说一半的意思是,毒可以解,但是解毒之后这个人也不是你们之前认识的太子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皇后费了很久才稳定下来,攥紧了涂了殷红豆蔻的十指,冷静地开口:“不管变成什么样,他都是当今唯一的太子,请神医尽快给他解毒!”
既然家属都发话了,白如墨无所谓地耸耸肩,摆摆手:“知道了,我施针的时候旁边不能有人打扰,你们全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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