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皇叔却喜欢他。”
“本王才不喜欢他!”阜盍突然大声吼了一句,然后又倒在桌上反复嘀咕:“本王才不喜欢,不过是个小东西,本王身边比他好的多的是,才不会念念不舍,才不会喜欢……不会……喜欢……。”
“得到过便不会喜欢了么……那求而不得的,又该如何……。”兆彦苦笑一下,喃喃自语,而阜盍已经醉倒在桌上,再听不到。
月华明,夜微凉,风起。
看着醉倒在桌上的阜盍,兆彦不会傻到趁机杀了他逃出去之类的,轻声唤来婢女,让婢女将阜盍抬上内阁的床上,见阜盍睡安稳了才除了内阁,踱到一旁的书房去,静默许久将书房里的画卷一幅幅展开。
这里曾经住过一个人,一个和自己很像的人。
以兆彦的细心,稍稍留意便能够将这个事实找出来,更何况这里的东西都坦然防着,并没有瞒着自己一点点。
画上的男子和自己一模一样,看书,习字,睡觉,吃饭,晒太阳甚至沐浴的都有,只是那神情却绝不会是自己有的。冷着脸,甚少有笑容,那眼里更是永远都透着一抹讽刺味道,好像随时都会张口说出冷言冷语来。
有一副画被保管地最好,是少年坐在床边,迎着阳光,像是一抹嫩芽,透着一股无法言语的活力,好像随时都会挣扎着长大变成耀眼的绿。一旁批着栖蝶二字,字迹和那书上批注的一样,而那一行诗,明显就是阜盍的笔迹。
不管是这画卷,还是这题诗,透出的脉脉温情绝不会假,只是这画中人与阜盍之间,到底又是什么关系?
从刚才阜盍的言语之间,可以猜测出这个从未见过的,与自己如此相像的人,定是与自己有着特殊的关系,若真的是血脉关系,那在自己不知道曾经,一定有着巨大的秘密被可以隐瞒。而这一切不管是秘密还是隐瞒,总逃不过是围着那皇位之争来的,那是皇家人永远逃不出的困局。
长长叹气,兆彦合上画卷。
太子之位又如何,天下尽得又如何,若是失了那一人心,便终生都是败者。只是这个道理,没有失去过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大婚
太子大婚之日,举国同庆,平都城内彻夜灯火,明若星河。
太子大婚按规矩要先斋戒沐浴三日,然后大婚当日皇子蟒袍补服到皇太后、皇帝、皇后前行三跪九叩礼,好在这太子的生母不是妃嫔,不要还要再三跪九叩一次。至于迎亲的兹有宫中内务府安排,婚宴流程从天未亮到天全黑,新人就如木偶一般被各种规矩随意摆布,至于最后的婚宴自然是避无可避,当日,太子宫中处处张幕结彩,设宴六十席,各式菜色流水不断。
来迟穿着繁重的礼服被折腾了一天,本就体力交瘁,晚宴也不知道自己被灌下了多少酒,等晕乎乎回到新房的时候,只觉得头重脚轻眼花腿软,完全是被婢女架着拖进了新房。
“吉时已到,请头巾!”一旁的礼官唱了,然后婢女递过来一杆喜称。
可来迟已经迷糊地手都软了,完全是婢女帮衬着做完,姜芷柔被揭了盖头,见太子醉得厉害,给一旁自己的贴身婢女使了个颜色,才柔声道:“太子殿下醉得厉害,其余的繁缛礼节便免了吧,嬷嬷们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
一旁的婢女上前,掏出几个礼包塞进嬷嬷手里,嬷嬷们也笑着接过了,说了几句吉祥话便出去了。
等人都走了,来迟才扶额从床上坐起来,姜芷柔端了一杯茶递过来,来迟接着喝了一口才皱眉道:“这大婚可是那刑部的人想出的法子,真真是要命了!”
“太子大婚总是繁复些的,若是娶妃嫔,就简单多的。”姜芷柔忙着来迟换下沉重的喜服,又递过来一碗莲子羹:“想必饿了一日,多少吃点汤水,不然明日定要胃疼了。”
“你这可是在夸那哥舒雅云给我省了事?”来迟结果汤碗,喝了一口甜度适中,才觉得舒缓些:“她的身份特殊,日后进了门你与她和善些,不过你毕竟是太子妃,她若是有处事不当之处,你多多指点就是。”
因为哥舒雅云是自小指给太子的,所以只待太子大婚之后带着去拜见过皇帝皇后就算是进门了,若是宴请也不过是近亲,不像这大婚满朝文武都要出席的。这事姜芷柔大婚之前来迟已经和她言明,不过女子总是不愿与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即便是姜芷柔这样通透的,也免不了心生怨尤。
姜芷柔初步试探一些,见太子言语之间偏向自己,不免心里也安心一些。毕竟哥舒家的背景与自己不同,若是连太子也不偏袒自己,这日后的日子恐怕是更不好过了。
“太子殿下也是累了,便早些歇息吧。”姜芷柔毕竟还是未经人事的处子,说完这句才发觉暧昧了,不禁红了脸颊。
来迟见姜芷柔满脸通红,粉若云霞,一点朱唇映着烛火更是诱人,忍不住笑着冲她招招手道:“你也过来歇息。还有,你我既已是夫妻,日后私下便唤我的名字便是。”
“兆彦……。”姜芷柔低低唤了一生,更是羞地垂头不敢抬,踱着小步走向床边,只能见那头上一支金步摇,闪闪晃晃一如着慌乱又娇羞的女子心。
可是姜芷柔刚走到床边,便颓然软到在来迟怀里,看样子已经是睡过去了,脸上红潮还没退尽。来迟也不吃惊,将她抱上床,才收起了一副醉态,扭头对着一旁的屏风道:“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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