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有洞天
by 木子萌
一
门铃响了。
白童正窝在沙发上晒太阳,一手抱着小猫暖暖,一手翻着汤显祖的《牡丹亭》,
嘴里嚼着甜到掉牙的芒果干,他皱皱眉头,将书和猫都丢在一边,穿上拖鞋,伸
了个大大的懒腰,这才摇摇晃晃向门口走去。
门开的刹那,白童抖擞精神,换了一脸甜蜜笑容,他接过来人手里的东西,惊喜
道:你可算回来了,没带钥匙吗?;心里想的却是,一走十几天,回来连
个招呼都不打,幸亏他在家,要是这位爷临时查岗见不着他,那今天晚上注定又
是一场血雨腥风了。
潘云来示意他把东西放下,在他转身的瞬间,从背后抱住了他:;童童,想我没
有?;温热熟悉的气息摩擦过耳际,白童觉得自己身体深处渐渐涌起一股温暖的
水流,他在这温水中荡漾,声音不自觉地软了,他握着潘云来的手放在自己心口,
撒娇说:;想啊,想得心都疼了。;
潘云来被他哄得开心,管他是真情还是假意,最起码此时此刻,这小东西在他怀
里无处可逃,他十分得意。
白童被压在墙上肆意亲吻,渐渐透不过气来,潘云来高大的身躯在他面前像一堵
跨不过去的墙,让他充满压迫感。
不要......;白童抓住潘云来伸进他衣服里任意妄为的手,喘着气说,;不要......
现在。;
怎么?;潘云来耐着性子道,;不是想我想得心都疼了吗?;
白童两腿分开,纵身一跃,整个人挂在了潘云来身上,抱着他的脖子软绵绵地说:
肚子饿。;
潘云来便架着他的两条长腿,抱着他来到餐桌边上,将他稳稳放下,说:;那就
先吃饭,我带了荣记的煲仔饭和老鸭汤,还给你买了荔枝。;
吃饭时,潘云来一眼扫到白童扔在沙发上那本书,问了一句是什么书,白童答说
是一本戏文,游戏玩得无聊,就从闪闪那里借了来随便看看。
潘云来唔了一声就换了话题,彼此闲聊几句这些天的状况,就无话可说了。毕竟
他们两个是完全不同的人,也没有什么共同话题,一个是生性乖戾的孤儿,七八
岁就在福利院打架出走,从此混迹街头,一路浴血厮杀,混成黑道大哥,再由黑
洗白,现在是坐拥亿万身家的成功企业家,一个是生在风月场长在红灯区,十七
岁就被亲生母亲送上大哥的床当礼物的小可怜,小可怜现在刚刚大学毕业,本来
应该处于一个人生的分叉路口上。
白童曾经开玩笑跟潘云来说,咱俩的共同点只有三个,第一都是男的,第二都没
有爸爸,第三都曾经是贱命一条。
潘云来摸着下巴想了想,眯着眼睛说,不对,你有爸爸。
白童看着他,愣了几秒钟,小脑袋钻进他宽大的睡衣里,咬着他的rǔ_tóu叫,爸爸
我还要。
没话说的原因还有一个,他们两个人都睡在一起快五年了,即便是神仙眷侣,五
年时间也够把激情燃烧的岁月稀释的如同白开水一样寡淡无味,更何况是他们这
种畸形的关系呢。
吃完饭,白童收拾了碗筷,返回客厅看见潘云来正在给他剥荔枝,他认真地剥出
一颗圆润莹白的荔枝肉,递给白童,白童想要伸手接过,潘云来把手一偏,笑着
说:;直接吃,黏糊糊的,别沾手了。;
白童于是叼住荔枝,轻轻一咬,甘甜的汁水很快满溢口腔,他顺势舔了舔潘云来
的手指以示感谢,柔软的舌头在指尖画了一个半圆,再用嘴含住细细吸吮。
嘿嘿,;白童抬眼看着潘云来,含糊不清道,;好甜。;
真是个妖精,潘云来在心里骂了一句,他把白童的头发揉乱,把人抱过来坐在自
己大腿上,不无得意地说:;那是,这可是我亲自挑的糯米糍,今天早上百年老
树上摘下来直接上飞机空运,我再按照你教的方法一个一个挑的。;
云城在北方,并不产荔枝,潘云来更分不清一个小小的荔枝还有几十个不同的品
种,但白童在吃东西上一向挑剔,跟了潘云来以后更是如此,荔枝他只喜欢吃这
种肉多核小且极甜的糯米糍。
这五年来,金主调教白童,白童也调教金主。
搁在从前,给自己的小情儿挑荔枝这种事,是潘云来想都不会去想的。
他自小争勇斗狠,信仰的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直来直去和强势压倒一切的绝对
力量,后来年纪渐长,做的生意也不同了,不情不愿收起小狼崽子的尖牙利齿,
变成一只能韬光养晦,也能一击必杀的大尾巴狼。仅有的那点细腻算计都用在了
生意场上,在感情上就显得神经大条,他没时间也没精力去搞那些酸文假醋的玩
意儿,一切都顺着原始简单的yù_wàng来,喜欢什么就得到,用钱买不到的,
就用其他利益去换,换也换不到,那就只好去抢。
现在的潘云来不知不觉中已经变了很多,他从情人无数到只有白童一个,从直接
粗暴的xìng_ài到学会顾及情人的感受,现在连吃饭买水果这种琐碎小事都多了点照
顾和宠溺的味道。潘云来偶然惊觉到自己的变化,也只能无奈笑笑,一方面感叹
自己老了,一方面承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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