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一诺贴着他耳语道:“施杰他们好吵,我睡不着,你能不能让他们小声点?”
张岑:……
他无奈地看着钱一诺:“你自己不会说吗?”
钱一诺自知理亏,小声道:“我这不是,不好意思开口嘛……”
张岑烦躁地挠了挠头,尽量温和着语气:“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现在已经是休息时间了,你如果受到了打扰,就坦白说出来,他们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会理解的。”
钱一诺没想到他这么干脆地拒绝,委屈地瘪起了嘴。
张岑被他一打岔更没睡意了,只好躺下玩起了手机。
钱一诺不知是不是不打算开口了,长吁短叹了几声,忧伤地爬上了床。
施杰和李豪不知在看什么,压抑猥琐的笑声时断时续,听的人后背发凉。
过了很久,钱一诺突然哆哆嗦嗦地开口:“那个……我有点睡不着,你们可以稍微小点声音吗。”
虽然有点虚,但这表现已经是明显的进步了,张岑表示很欣慰。
宿舍安静了两秒,施杰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怎么办,人家嫌我们吵?”
李豪随即道:“我们说话不大声啊。”
钱一诺连忙解释:“是不大声,但是现在已经熄灯了,你们这样我睡不着。”
李豪毕竟不是这个宿舍的,闻言收敛了些,嘟嘟囔囔:“有这么娇气吗……”
钱一诺干笑了声。
施杰替他“解围”道:“人家可是乖宝宝,跟我们不一样。”
李豪撇了撇嘴
张岑听不下去了:“钱一诺只是睡眠轻,有人说话容易受影响。”
安静了一瞬,施杰没有说话,只是发出了一声轻笑。
李豪道:“行吧行吧,那我先回去了,你们好好睡……”
宿舍门开启又关上,“哐”地一声巨响回荡在夜里,张岑缩回被子,觉得身心疲惫
张岑的印象中,陆瑶一直是个内敛羞涩、白净单纯的女生。
她总是扎着个单马尾,安安静静地跟在霍棋身后,眉目温顺,偶尔说话也是细声细气慢条斯理的。
所以张岑对于霍棋所说的控制欲强、歇斯底里一直持怀疑态度。
现在,陆瑶逆着光站在他面前,将一只五彩斑斓的玻璃瓶郑重交在他手中。
张岑双手接过,如同接过g赋予的艰巨任务。
陆瑶纤长的睫毛轻轻垂下,声音弱弱的:“里面的星星都是我自己折的,你觉得他会喜欢吗?。”
张岑毕竟是个男生,并不清楚这一罐耗费了她多少心血,只道:“挺好的。还有什么需要我转达的吗?”
陆瑶犹豫着:“他最近要比赛了,纸星星里面都写着字,里面……都是我想对他说的话。”
张岑冷硬的心肠要被感动了,他实在狠不下心欺骗这么痴情的女生,忍不住道:“这次的篮球比赛,他没有参加。”
陆瑶如遭雷击,呆立当场:“那,陈子轩说……”
张岑心中叹息一声,解围道:“他可能,最近有其他的事情在忙……”
陆瑶的眼眶很快红了。
张岑实在难以应对。
篮球赛霍棋的确没有参加,他的集体荣誉感薄弱,自嘲身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宅男不配参加此类项目。
而踊跃加入的施杰几人,目的也只是混逃课,练习时玩闹的意味更重,张岑心有余而力不足,实在对这样的队伍没有什么信心。
首赛当日,孙小培拉了几个女生作为拉拉队应援,摆脱了沉闷的学生装,格外青春靓丽。
队伍其他人像模像样地做着准备活动,与拉拉队有说有笑,脱离了小团体的张岑显得有些孤单。
霍棋坐在一旁陪他,无意将手中的塑料瓶捏得咔咔响。
张岑被吵得不行,一边带上护腕,一边问他:“上次陆瑶托我给你的玻璃瓶,怎么没在你宿舍里看到?”
霍棋手上的动作终于停下了,他一副无所谓的神态:“那个啊,我还给她了。”
张岑目光一定,对他的铁石心肠表示佩服。
霍棋仿佛在他眼中看到了特大号的“渣男”两字,他叹口气,以一副“你不懂”的语气深沉道:“我收了才是真的渣好吗?既然我们已经没可能了,分手就不能拖泥带水,免得让她觉得我还有想法。”
张岑设身处地想了想,感慨道:“其实陆瑶也挺好的,人长得漂亮,性格温柔,关键还那么喜欢你。”
霍棋闻言眼神更沧桑了,只道:“她就算长成新垣结衣,我也无福消受了。”
张岑实在是好奇,陆瑶究竟是做了怎样的伟大创举,竟给霍棋造成了如此大的心理阴影?
正说着,孙小培抱着应援棒小跑过来,细长白皙的腿在阳光下泛着光,她对着张岑笑容灿烂:“刚刚老班说了,这次比赛赢了有奖励,要大家全力以赴、共同加油!”
孙小培不愧是搞宣传的,语气特别像街边的房产销售。
张岑却没有被美色迷惑,想想也知道,以班主任的尿性,奖品不是纸笔就是辅导书。
孙小培见他没什么兴趣,又打气道:“赢了的话还有庆功宴,老班放话了,晚自习他这里担着!”
张岑:“……这才第一场比赛就开始庆功了?”
孙小培笑得眼睛眯成了线:“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赢了这场比赛我们离冠军就更进一步,首战告捷是不是要庆祝一下?。”
张岑服气。
孙小培走后,霍棋看着她的背影似笑非笑:“她对你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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