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是不可知的危险,就算到了那座小小的孤岛,也未必能回得来。”
“相信我。”苍朗在他身边半蹲下来。
安致远无法承受他深邃目光似的闭上双眼,“假如有天,你到了那里,能不能帮我带点东西回来。”
“你想要什么?”
“……灯光。”
苍朗怔住。
“好……”他才说了一个字,手机在口袋中震动起来。
他摸出来看了看号码,肩膀有刹那的僵硬,不自觉地从安致远身边走开几步,按下接听键。
短暂的沉默后,苍朗失声道:“你说什么?!”
安致远从未在他的声音里听到过,这样紧张到近乎尖锐的颤抖——这个男人似乎永远自信和坚定,像渊岳一样刚毅,任何力量都无法折服。
“哪家医院?”他急切地追问。
他如此忧心忡忡,是他的亲人吗?安致远望着他眉头刀刻般的纹路猜测。
苍朗合上手机,嘴角抿出一道肃厉的线,看着安致远,欲言又止。
安致远安慰地朝他点头:“去吧,我打电话叫司机开车来接。”
“我等到车子来。”
“没事,用不了多长时间,你那边分秒必争,快去。”
苍朗有些犹豫,但焦急与忧虑最终压制一切,“谢谢!”他低声说,朝停在岸边的车子跑去。
打开车门时,他忍不住回望一眼。
他想他会永远记得这幅画面:长风撩起青年柔软的黑发,他坐在蓝海白沙之间,朝自己挥手微笑。
脚步声在医院安静的走廊中回响,苍朗像阵风掠过,不顾一路上护士和病患惊怒的神情,推开房门,高大的身影撞入一室阳光。
“一小时五十七分,险些不及格。”坐在椅子上削水果的男人嘻笑,“太可惜了苍朗,你要再晚来三分钟,小嫣就答应跟我约会了。”
“别瞎说!”倚在病床上的钟小嫣嗔怪地白他一眼,“苍朗,不要理他,这人从小就没正经,满嘴胡话。”
苍朗愣住,半晌道:“小嫣,你……不是说下了病危通知……”
“林迦,你又乱用我的手机!”钟小嫣瞪圆眼睛,“你跟苍朗怎么说的?”
林迦刀锋一偏,削掉一大块果肉,“我,我只稍稍夸张了一点点而已啦,要不这么说,他能这样飞过来?”
他在两道责备的目光中撇了撇嘴角,“你动手术,正牌男友不在,我待在这里算什么。”
钟小嫣气恼:“林迦,我什么时候留过你!”
林迦忙举双手作投降状:“对对,你没留我,是我自己死皮赖脸抱着桌腿不肯走的,行了吧,神仙姐姐。”
苍朗深吸口气,“到底怎么回事?”
钟小嫣朝他歉意地笑,秀婉的脸颊在夕阳余晖中蒙着层柔光,“只是个阑尾炎手术,林迦把你叫来,我都跟他说了你有工作要忙。”
“工作工作,”林迦恶狠狠地嘀咕,“工作比得上老婆?”
钟小嫣红了脸,又瞪他一眼,却并不恼怒,“别瞎说,还不是呢。”
林迦叹气,“不是也快了。”
苍朗走到床边坐下,在钟小嫣隐含羞涩与甜蜜的眼波中,愧疚不已。“你生病的时候,我不在身边,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钟小嫣缓缓摇头,“你在为我们的将来做打算,我知道。”
“暂停——”林迦叫起来,“我是电灯泡,我闪人。”他把未削好的苹果往盘子一丢,从椅子上跳起来冲出去。
“这家伙,属猴的。”钟小嫣看他火烧火燎的背影,莞尔一笑,把头靠在苍朗肩上,“这次你能待多久?”
苍朗语塞。他是保镖,本该在雇主左右,片刻不离,就算请假出来,也无法久留。
钟小嫣有些失望,但还是勉强笑了笑,“没关系,你去忙吧,反正只剩一个多月,等你结束这份工作,我们就有属于自己的时间了。”
苍朗感激地握住她的手。
她一向温柔坚强,从他们懂事起至今,从未变过。
钟小嫣微醺地闭了眼,似乎在等待一个即将降临的吻。
她的等待在手机的震铃声中落空。
苍朗掏出手机,安致克的声音从彼端传来:“致远在哪里?”
回到别墅,还是仍在海边?他犹豫一下。
“你不在他身边?”另一头的声音压抑不住地愤怒,“你居然不在他身边?!我当初是怎么交代你的!”
苍朗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没回别墅?司机有没有接到他?”
“连人带车,包括司机,统统失踪!”
苍朗手心冰冷,“我马上回来!”
一声冷笑,“回来做什么,领薪水吗?”通话被挂断了。
懊悔铺天盖地而来。是他把安致远留在海滩!独自一人,行动不便,有多少变数可能在其中发生?
这个年轻而声名显赫的基因组学专家从未获得过真正意义上的安全,恐吓者、追慕者、窃密者……多少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在暗处窥伺他,打他的主意,而自己竟然把他孤零零地丢在危险之中!
他会遭遇到什么?
苍朗攥紧拳头,胸口如勒刀锋,每一次呼吸都更深地切入血肉。
必须把他安然无恙地救回来!
那些想要伤害他的人,必须付出代价!
钟小嫣被他异常凌厉的脸色吓得不轻,在他打开房门的最后一刻醒悟过来,忍不住唤道:“苍朗?”
“有急事,我得回去工作了,抱歉。”苍朗没有回头,门在他身后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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