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篝火
二人篝火弄好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雨势渐弱,冬末春初的第一场雨,夹带着寒冬的凛冽和春天的些许暖意,二人身上都被之前的雨水洒湿了些,靴子上也沾上了泥水。都在自顾自脱衣服,准备烘干。
顾寻身材高大,颀长有力,他动作利索,腰间金色腰带,卸了,外面黑色长袍,解了,里面竟然就是白色中衣。白小爷啧啧,边慢悠悠解腰带,边暗忖,这明明还是初春时节,春寒还料峭呢,一阵鄙视,得,在小爷这儿装,面上却对着篝火若无其事的说,顾兄身体真健壮啊,这么凉的天儿您就穿这些,小弟真是打心眼儿里佩服佩服。
顾寻的动作一顿,道,这几年到处漂泊,酒肉江湖,身体早就不如从前了。面容沉静,语气随意。
篝火的缘故,身后那桃树都泛着一层光,圣树一般。白与之嘴角撇了撇,起身把腰带挂在桃树的枝桠上,继而懒散的开始扯自己那白色长衫,上面隐约溅了些泥点,抬头扫了狂妄自大的那人一眼,黑亮的眼一闪。
只见顾寻把白色中衣也脱了下来,j□j着上身,麦色肌肤,精瘦,看起来很有力量的样子。白小爷眯了眯眼,唔,这身材要是放在那些戏本儿里肯定是颠倒众生的一主儿啊,啧啧。他刚想接着调侃顾大狂人一句,却在看到他肩上的一道疤痕后闭了嘴,眼神也变得更加幽深。
顾大狂人正弯着腰拧衣服上的水,手臂修长,肌肉的纹路清晰可见。他背对着白与之,也背对着篝火,想必是不想把水渍弄到篝火边儿。火光映照着他,肩膀宽厚,腰际精瘦,线条堪称完美,至少在阅人无数的白小爷眼里,算得上是上等货色。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肌理分明的背上有太多太多的疤痕,刀伤,箭伤,甚至还有烧伤,大小不一,有深有浅。不过这都不是白与之注意的重点,他漆黑狭长的双眼盯着他右肩偏后的部位,那有一个牙印。
是很清晰的牙印。深红色,仿佛朱砂点上去的一般。
是小孩子的牙印,左右隐约还可以看出是小虎牙。
和周围那些代表着一个男人英勇无畏与无上光荣的勋章不同,它太过格格不入。
白小爷盯着那牙印看了良久,直到顾大狂人察觉到身后那道强烈的目光,转过身来,看着白与之,眼睛对视,嗯?啥事儿?唔,没事儿。哦。走去黑马旁边,解下包袱,扯掉那层防水纸,拆开包袱,拿出一件金线绕身白边儿黑色披风,里面满满的毛,随手一抖,披在肩上,席地而坐,动作一气呵成。
白小爷从刚才那一瞬间的大脑空白中清醒过来,那人披风所带的风,引起火堆中火星儿的四处飞散,树枝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他打了个寒颤,望着那赤着上身只披着黑色披风的男人,神色不明,张了张口,看那人只是盯着火堆发呆,微微叹了口气,紧了紧中衣,往火堆边儿挪了挪,却离那人稍微远了些,把脑袋埋在膝盖间,什么都没有说。
顾寻生在汴京,中原之地,却也是冬日寒冷夏日酷暑的北地气候。十二岁后来的那些年,他去了西北边陲,在军营里苦训,上战场杀敌,月下吹箫,马上饮酒,如此数年,再后来,再后来,他就离开了军营,只身一人。
没有鲜衣怒马,没有多金,他一身黑衣,腰间一管长箫,从西北走到西南,再从西南北上,一路沿海。有过狂乱迷醉,有过意志消沉,再到现在的千帆竟过明净山水,顾寻望着烧的正旺的篝火,余光定在那人身上,安静乖巧,与世无争,还带着点儿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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