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痴道:「柳天璇这人心思缜密,知道把藏宝图缝在江河图底下,背后在贴上一层羊皮藏起来。若不是他说出来,就算真把天壁山庄翻了,也找不回这张藏宝图。」
「嗯。」这张藏宝图是自己背上的一层皮。柳长月摸了摸,只觉得感觉不甚愉快,若不是这东西,当初小九也不会死。
他将藏宝图放到烛光前,只见淡淡的烛光透过人皮,却看不见应有的纹路。
天痴凑过来看了一眼,说:「我刚刚已经试了一会儿了,不管是火烤还是水浇,都没有东西浮现,柳天璇当年想必也想尽办法弄了很久,最后也没法子,才心灰意冷把它缝进江河图里,要不然依他的性子,早找到藏宝图的地点,然后毁掉这东西了!」
柳长月又看了一会儿,最后把被烛火烘的有些热的人皮卷折起来放进怀里,这才说道:「清渊死得早,若非如此,他肯定能之道纹在这上面的东西要如何令其显现出来。」
「……」天痴静默了一会儿,「是啊,清渊死的早。」
要是他还活着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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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柳长月踏上回廊,要回房歇息。
天痴就跟在他身后,提着头。
柳长月纵使没有去看天痴的神情,仍旧能知道这人现下心里想着的依旧是那个人。清渊。
都过了那么久,二十几年了。一个死去二十几年的人,柳长月早已忘记对方生得什么模样,可就这天痴,还记得对方。
柳长月来到小阙门外,他这两日一直住在这里,小阙睡床,他只睡一旁卧榻上。
天痴忽然说道:「这也太过了。」
天痴抬头,意味深长地看着柳长月,「小阙可不是别人,他是你儿子,但你却不把儿子当儿子,再者你又因他纵放了那些武林人士,之前的计划全乱套了,这一项加一项的,就不怕后患无穷?」
柳长月忽而嘴角一弯,一笑,犹若春风。他道:「你以为我是因为喜欢他,才放过那些人?」
「是!」天痴道。
柳长月说道:「我是喜欢他没错。」他不否认。
天痴冷下脸来。「属下原以为主上是个以大事为重之人,但却因一个人而误了全盘计划。留下那么多活口,只一个去报信,明日全江湖的人就知道清明阁尚在、您柳阁主也活得好好的。清明阁目前元气尚未恢复,你又武功全无,咱们这回这么干可说是得罪全武林的人,倘若他们 一起合谋反过来追杀我们,到时候谁都无法全身而退。」
柳长月说道:「那又如何?本座从来也没怕过。」
天痴咬咬牙,心里想骂人却又不行。只好以翻白眼代表心中的不满。他说:「你不怕我们怕。在找到传说中的宝藏,取得不死药恢复你功力之前,我们每日可是兢兢业业,生怕你一个不小心就没了。死士难当,你一没了。我和鬼子也得抹脖子同你一起下去。
但我可是答应过清渊要好好保护你,直到你天命之年的!你这不是让我难做吗?还有你儿子,你不喜欢他成不成?你这般拐他骗他,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柳长月悠悠地道:「你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成,本座想怎么做,用不着你操心。」
天痴还想再说,柳长月却早他一步道:
「有句话叫做上梁不正下梁歪。当年柳天滟连自己的兄弟都能强上,硬生生拆散了柳天璇和他的妻子,杀了他们的儿子。我不过是想把自己落在外头的那块心头肉拾回来缝紧了,这同柳天滟比起来没什么好不得了的。再者你不也是一门心思栓死在清渊身上吗?我记得清渊还是你娘她姐的儿子,你得叫他做表兄来着。」
「你……」天痴差点吼出来。「清渊和我跟你们不一样!」
「哪不一样?不就同是一个人去爱上了另个一人吗?」柳长月难得那么有耐心痛天痴讲这些话。可他边讲边笑,单这笑,却也笑得天痴头皮发麻。
天航次立刻闭上嘴,他晓得要是再和柳长月说下去,这厮不会再对他客气。毕竟虽以辈分上来说他是柳长月的叔叔,但柳长月却也是他的主子。
虽然柳长月偶尔能容许他和鬼子稍微出格,但若过度,柳长月也不会饶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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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长月推门入内,见到小阙趴在床上昏昏欲睡,苏笛正跪在床上捏着小阙的肩膀,替他舒缓顺气。
门一被推开,小阙就歪着头看过来,他脑袋迷迷糊糊的,等柳长月走到自己身旁才轻轻哼哼唧唧了几声,像在叫人。
柳长月坐在小阙床旁,苏笛爬下去守在一旁。苏笛见一起进来的天痴眼里带着不悦,知道两人大概为小阙的身世之事吵了,遂挪挪挪,挪到天痴脚边,抬头拉拉他的袖子让他别靠近主子,省的碍了主子的眼。
「你怎么又跪着?」天痴低头看着苏笛。
苏笛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无声开口道:「当然是「又」被罚了。」
柳长月把小阙扳回正面,让他躺好。他胸口上有一道被天痴斜劈还绞得血肉模糊的伤口,虽然已经敷了上等的金疮药,但仍旧不能压着。
外头起风了,吹得厢房内的灯火忽明忽灭。
「谁?」这是天痴灵敏的耳朵听到了窗外多出的一份气息,立即抓住九龙刀,破窗往外追去。
柳长月神情安然地看着小阙,一点也没受外界之事的影响。
苏笛这时轻声道:「主上,风大,少主容易受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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