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小阙说。
黄牙男子很气愤自己的推论被一声「不对」给打断。但当他愤怒地看向小阙,却发觉竟是一双清明干净毫无杂质的黑眼睛直直凝视他时,不禁一愣。这哪像是会行恶事之人的眼神!这人的眼神甚至比镇主还要清亮,哪来可能刻意接近并利用镇主?
黄牙男子一个激苗,随后又看向柳长月。
只见柳长月眼神漆黑不见底,神色虽然淡淡地看着他,但散发出的气势却令人不寒而栗。
黄牙男子发觉只要多看柳长月眼睛一秒,都有种克制不住自己内心狂涌起的恐惧,要发起抖来的可怕感觉。这时他才猛地惊觉,是了,那个小的是个笨的,顶多是听命行事;这个大的才是阴险、要人命的!
黄牙男子忿忿然扔下了鞭子,走到角落去拿了一枝以烈火烧得通红的烙铁回来,怒视着柳长月道:「说,你究竟是怎么知道蓬莱镇的位置,又是如问闯过五行八卦阵上岛的?你来岛上到底有神木目的?
别以为蓬莱镇上的人鲜少在武林出没就认为随便几句话可以骗得倒我!我老黄也是听说过江湖上诸多魔头的恶形恶状的,快说,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姓柳的,今日你若不肯说,我就就地正法了你!」
小阙见那红艳艳的烙铁越来越接近柳长月的脸,心里惊骇得不得了。他努力挣扎着欲挣脱悬着他手腕的铁链,大喊道:「你不要伤害柳大哥,我们根本没有想过要干嘛!只是知道蓬莱镇上有颗不死药,所以我才带柳大哥来找哥哥求药的!柳大哥失了武功,唯有不死药能让他恢愎武功,我只想找哥哥求药,除这以外,我们没有任何念头!」
黄牙男子猛地怒气更为上涨,道:「不死药?蓬莱镇没有这种东西!就算有,也是先给镇主服用而不是给你们这些卑贱之人!可就算没药,就凭你们竟敢把主意打到蓬莱镇上头这分上,浑小子、老匹夫,既然来了,就要有回不去的觉悟!」
在那枝烙铁就要落到柳长月脸上的时候,突然间「铮」的一声,碎铁之声传来,而后一只手伸到了柳长月面前,接着「呲」的声,伴随焦肉味道,柳长月发资小阙不知何时已经将手伸到他而前,硬生生地以手掌接下了即将落在他脸卜的那枝烙铁。
柳长月先是一愣,而后大怒道:「小阙,你做什么!」
小阙手握紧几乎要烧起来的赤红色烙铁,而后一用力,将烙铁从黄牙男子手中抽了出来,愤然甩旁边扔掉。
小阙气得不行,也不管柳长月在后头脸黑得像什么一样,径自对黄牙男子大声怒吼:
「我们没有要来抢药!你究竟要我说多少遍?我们是来求药的!而且地图也是哥哥画给我的!哥哥如果不给药我们自然就回去了!你为何不分青红皂白就乱用刑!烙铁很烫的你知不知道?你却还想把它烙在柳大哥脸上!我不是已经说过柳大哥没有武功了吗?那一下下去会有多痛你晓得吗!」
小阙继续说:「魔头,你才是魔头!你全家都是魔头!」他气疯了,无意问用上了苏笛向来骂人的方法大声吼道:「我问你你是什么身分?你在这里算多大?你大能大过哥哥吗?是能作主的人吗?主子的客人来了是不是应该先去请示主子?你凭什么哥哥还没来就先打我和柳大哥?我告诉你,我答应过他要保护他,如今你打了他一鞭,接下来我得替他讨回来的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柳长月还是第一次见小阙发这么大的脾气,他本也是在气头上,但当小阙单手扯开捆绑住他的铁链,又「噹」的一声展开赤焰剑,奋力和黄牙男子打了起来后,原本因为小阙被烙铁烙伤而黑得不能再黑的脸色也慢慢缓了过来。
这孩子在保护他啊!可为什么他总是那么容易就牵动自己的心,以前从未有过的喜怒哀乐,现下在这孩子身上一下子全尝了遍,原来,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吗?
因他喜、因他愁,万般滋味无可诉,只得挂心,缭绕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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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长月脚尖着地站稳后绕了绕手腕,活络了一下筋骨。因为被吊的时间过久,铁链在他手上留下了青色的瘀痕,这时他想到小阙之前说了他没武功不堪人打的事情,这般受辱,心里奇怪的也没怎么生气,就单单只是想着小阙怎么能这么笨,竟用蛮力挣脱锁链,还替他挡下烙铁。
那孩子的性子到底是随了谁啊?居然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也不把自己的命当命?
小阙性子冲,一下子就和为首的黄牙男子老黄还有他的那些手下打了出去。
当柳长月悠晃晃地从地牢里走到外头,温和的阳光与新鲜的青草香扑鼻而来时,他深吸了一口气,才将目光放到正在打斗的小阙身上。
柳长月虽然失了武功,但三十多年的武学造诣放在那里可不单是好看的。
他光凭听小阙的赤焰剑与那些黑衣人兵器相交的声音,心情就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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