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话,我很高兴。”男人继续低声道,“齐妃死的那天,我就知道了,你不会再原谅我……”
“可是……”男人的声音带着酸涩,像是什麽浓烈的情绪要宣泄而出般的低吼起来,“我是真的怕啊,你那时候那麽虚弱,万一你有一天不声不响的死了,那我……要怎麽办呢?”
蓼湘察觉到肩头有温热的液体渗进衣料,他不敢回头去看那个男人的眼泪,心里却有什麽东西浓的像要化开,他咬着自己的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啻暄走的那天,我以为你也走了,我那时候还想要下令将这个东南角苑封起来,再不准人住,偶尔,过来听听过往的风声,就当是你对我说话。”
蓼湘听着他的话,眼睛就慢慢酸涩了起来。
“可是你没走,我问你为什麽,你却不肯说,”景焄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已有很久不肯对我说真话了。”
“几年前,”蓼湘突然开口说道,话语像男人之前一样突兀,“有一天夜里,你熟睡的时候,我叫了你的名字。”
景焄有些震惊的看着他。
蓼湘像是笑了笑,泪水却和笑容一起弥漫了出来:“你当然没听到,若是听到了,绝对会杀了我。”
男人低下了头,有些急切的,却又说不出什麽,过了一会才说道:“我以前确实……”他咬了咬牙,“做了很多错事,我不是没有後悔,我这些时候一直想着要补偿你,但是……”
他望着蓼湘的眼睛:“你说的不错,我身在皇家,从小就不知道别人的苦痛,我不知道要怎麽样对你好……”
正在此时,瓦罐的盖子被热气顶得一阵乱响,蓼湘用衣角包着瓦柄,把煮得喷香的粥端上了桌子,给男人盛了一碗,轻声道:“先喝粥吧,有些话不急於一时。”
景焄点了点头,舀了一勺尝了尝:“很好吃,”他抬头看了看蓼湘,“你也尝尝。”
蓼湘与他面对面的坐了下来,吃了几口,问道:“怎麽突然想吃腊八粥了?”
“我……”景焄声音很低的说,“今天是我的生辰。”
“啊?皇上的生辰不是下月初六麽?”蓼湘吃了一惊。
“那是他们改的,我出生那年,腊月初八不是什麽好日子,”景焄皱着眉解释道,“换储君总要挑个真命天子,母後依着司天监的话改了我的生辰。”
他说完自嘲的笑了笑,慢慢吃着碗里的粥:“每年那个日子对我并无意义,却还是要接受群臣祝贺,焚香祭祖,想来真是好笑。”
他见蓼湘盯着他怔怔的样子,低头笑了笑:“其实也没什麽,能喝这一碗粥我就很满足了。”
眼见他的碗底空了,蓼湘站起身又给他盛了一碗,一面看着他吃一面替他将粥里的莲子一一夹了出来。景焄抬头看着他:“我喜欢的不喜欢的你都一清二楚,这世上再没有一个人能像你这样……”
蓼湘垂着眼睑,烛光映着睫毛,阴影浓重:“我侍候皇上,也有十多年了,当年不也是小心翼翼的看着皇上的脸色,稍有不慎连命都保不住。喝的茶要多烫,磨的墨要多浓,就寝的时候习惯睡在哪一侧,自然都要记清楚,”他轻叹了一声,“听了皇上方才说的话,我虽然感激,却也知道,皇上不过是习惯了我罢了。若是真有一天我死了,皇上当然还是皇上,总还是有像我这样的人一样……”
“你根本就不知道!”景焄腾地站了起来,在近处看见蓼湘脸上明晃晃的泪痕,愣了愣,随即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用掌心碾着他的掌心,用力得像是要把他的血肉压进自己的身体,蓼湘疼的皱起眉来,也没有反抗。男人很快就停了手,他把那只手掌贴近自己的脸颊,喉结动了动:“蓼湘,我对你……”他说到一半,话语低沈得几乎说不下去。
第三十七章
蓼湘咬着唇并没有答话,景焄伸出手捻起他的下巴,俯下来轻轻在他侧脸上吻了吻,将他额前的碎发拨到了脑後,露出一张小巧清秀的脸来。
男人的瞳孔幽黑的,没了平日的锐利与霸气,他抵着蓼湘的额头,沈声道:“我再也不会打你了,也不会……再强迫你,”他说到这顿了顿,神情在摇曳的火光中有些飘忽,“我知道你怕寂寞,不喜欢一个人呆着,所以不论政务再忙,我都会抽空陪你。只要你有话,都可以对我说。蓼湘……”
“不要再说什麽有人能替代你的话,我是想跟你过一辈子的,只是跟你,”他说到这气息起伏的厉害,连话语都颤抖了,“你若不在了,我……我连自己会做什麽都不知道。”
眼泪无声无息的从蓼湘的眼眶里弥漫出来,他抓着皇帝的肩膀,手指颤抖:“你今天说了这些话,若是有一天反悔,那就杀了我。”
这话听来阴狠,但确是他的肺腑之言,两个人对视着,气息都有些不稳,唇瓣相触的时候都有些情难自禁的意味。两人跌跌撞撞,步履不稳的一起摔在榻上,景焄望着他,声音里有些嘶哑的问:“今晚……可以麽?”
蓼湘原本双眼都迷蒙了,听了这话半欠起身来,看了看他一触即发的那里,突然冷笑出声:“我若说不行,你要去找谁?”
景焄一怔,半晌,才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怎麽?你是在吃醋?”
蓼湘的面颊上有些微晕,他忽然起身将景焄压在身下,咬了咬牙:“我就是在吃醋。”他语带恨意的说道,“那年,我师父死的那天晚上……我跪在外面,听着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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