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贤,你为什么不替先皇说话呢?”崔钟显起声温和的问了一句,脸上波澜无惊的对着桌上的茶盏。
金禄贤不解崔钟显的问题,低下身子问“太后的意思禄贤不明白。”
微微笑了一下,崔钟显饮一口茶“没什么,你接着说吧!”
“是。”金禄贤答了一声接着说“第二道遗旨,先帝有命,这第二道圣旨即使交给您,您也不能轻易打开,除非宫中有大变动。
其实先皇让奴才暂为保管,说的是车骑大将军如若有异动,就让奴才给您。
车骑大将军在有战事而先皇驾崩时回都城,奴才觉得该给您,您就算打开也不为过。”
对于圣旨,崔钟显没有说什么,而是说了毫不相干的话题“禄贤跟先皇很久了吧,自我进宫禄贤就是先皇最信任的人,你对先皇的衷心天地可鉴,即使先皇驾崩,也看得出你处处向着他,可是你也很聪明,不会多说一句话,多做一件事,小皇帝就交给你了,你的职位与职责不变,希望你能像对先皇一样对皇上。”
论聪慧,金禄贤不比宫中谋权者差,坐他这个位置可不简单,崔钟显的话金禄贤自然不会多问,而是领受了崔钟显的看重“禄贤一定不负太后所托。”
恩地送走了金禄贤,崔钟显躺到贵妃榻上,看起来在休息。
要南奎丽和朴初珑殉葬,这个没什么想不通的,如果是别人,一定会以为如此受宠的自己才是皇上应该想要陪葬的人选,可是李赞熙没有选自己,崔钟显有那么一瞬间的意外。
李赞熙是怕,怕他过世后崔钟显被那两位排挤,毕竟朴贵人的表兄手握兵权,南奎丽,那天崔钟显也看出南奎丽不简单。
所以李赞熙,其实是早就窥视了一切来为崔钟显的将来铲平道路。
宫中妃嫔大多年少,李赞熙明白,不管是最有势力的朴初珑还是有心的南奎丽都还年轻,即便他老去升天,留下的这些或许都会是崔钟显的障碍。
崔钟显抱着两卷遗旨,闭着眼睡着了一般。
【你也知道迟早会和我天人两隔,你也知道你我的年龄差异会使你早我先去,可是,你没想到你会走的这么早,而这两道圣旨也会提前用上吧?】
金禄贤确实步步拿捏的到位,心思也厉害到无可挑剔,李赞熙的想法,李赞熙对自己的好,李赞熙下这两道旨的意思,金禄贤明明白白,但是他什么都不说。
厉害的地方不在金禄贤不为李赞熙说话,在于金禄贤对李赞熙的感情。
金禄贤的忠诚没什么可怀疑的,他一心一意向着李赞熙,却不提李赞熙一个好字,更不会在崔钟显面前说李赞熙好,不为李赞熙做任何解释,这个才是真正适合在宫中生存的人,也是金禄贤被器重的原因。
不过现在,不想去思考任何事情,管它金禄贤还是方旻洙,或者朴初珑也好,南奎丽也罢,自己想要休息。
崔钟显抱着圣旨的手渐渐松开,呼吸也轻慢下来。
“太后娘娘,平原王求见。”
刚起床,又有等着来见的,崔钟显手一摆“不见。”
先皇入陵十天不到,朝中看起来很稳定,崔钟显也早就不管外面的事,即使外面有什么事,依现在崔钟显不闻不问的态度来看,他是什么都不会管的。
只是殿中尚书和平原王在这期间都来过,殿中尚书来过一次,崔钟显没见,就再也没有出现,平原王却不死心的每日来一次。
新理政的李秉宪除去早朝后来显阳殿请安,别的时候都被各种大小事宜拖住,处理政事他还显得稚嫩,即使有平原王在一旁辅佐也焦头烂额。
恩地拧了毛巾给崔钟显,然后对崔钟显说“娘娘,殿中尚书要奴婢给您问安,他有话传达给您。”
犹豫了一刻,崔钟显面容平静的回答恩地“说。”
“尚书大人说,您有任何事都务必知会他一声,他会为您随时待命。”
崔钟显轻哼“嗯。”
【还和从前一样单纯没心机,就不怕害到我或你自己。】
二十七
和煦的午后,眼光不是很刺眼,气温刚刚好,这时节应该是繁花似锦的时候。
显阳殿中,好几天没出门的崔钟显带了不多的侍女来的显阳殿后殿的园子小坐。
正安静坐在园里的亭子中,一个小侍女跑来告诉崔钟显皇帝来了,崔钟显抬头,看到已经朝园子走来的李秉宪,还有他旁边的李弘基。
“儿臣给母后请安。”
“微臣参加太后。”
“嗯,怎么来了?朝中的事忙完了?”崔钟显侧身手拂石櫈,让李秉宪和李弘基坐。
宛如一个真正慈母的安抚让李秉宪胸闷,他很想大声吼出来自己不是因为孝顺这种烂理由才记挂母后的,这种克制一直压抑着李秉宪,尤其看到自己父亲死后难过的母亲就更是觉得罪恶。
“怎么了?不舒服?”侧头看到李秉宪表情不明,崔钟显抬手要去碰李秉宪,反应过来的李秉宪直接侧身躲过去。
手在空中顿了几秒才收回来,崔钟显才记起李秉宪避着自己很久了,似乎是从某天起,李秉宪就在躲避自己,更是不让自己触碰。
因为自己当时并没有在意,所以也是无所谓的态度,现在看来,崔钟显觉得该好好考量一下李秉宪是不是真的听到了那天自己和李赞熙在房间里的声音了,是因为那个避着自己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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